“九箭连珠?那不是韩大将军的绝技?”
已经改了名字的原小蓬莱掌事大宫女有些发懵。
不是说只是个商贾之女么?
余绽放开手,意外地看着她:
“你真在掖庭?怎么会不知道幽州出了个我?”
又新的疑惑再度冒了出来:
“小娘子不相信婢子在掖庭赎罪,那本来以为,婢子应该在什么地方?”
余绽下意识地回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紧紧地闭上了嘴。
自家的这个心腹大宫女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却也是她见过的天下第一好记性的女子。
以后在她面前,说话可得小心了。
“我什么都没以为。那你知不知道,幽州的军器所有人自己研造出了床弩,所以被晋升京城军器监?”
又新皱了皱眉,这件事她还真听说过。
“听说过。”
余绽笑嘻嘻地回手指着自己:“那是我默下来的图纸。”
你是从何而知床弩的图纸的?
又新现在对余绽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既然你不知道我的事,我呢,也不打算瞒着你。不如以后,我每天给你讲故事罢!就像……”
余绽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才把那句“你小时候给我讲故事一样”吞下了肚。
好险,好险!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对着余家老小,甚至萧家一家子,自己都能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地说瞎话。怎么到了日新这里,实话一句一句地自己就想往外冒?!
又新看着她高兴了又泄气的样子,活脱一个当年的南忱,不由得又是一阵伤感。然后便是抿唇轻笑:
“好。婢子很乐意听小娘子讲故事。”
余绽开心起来。
这个余家四小娘子别的也就罢了,这张漂亮的脸还是走到哪里都占便宜的。
尤其是表情生动的时候,只要对着余家以外的人,几乎是无往而不利啊!
“那我先给你看看伤。”
又新这才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伤臂。
呃。
包得跟粽子一样。
夹板牢牢地固定住了骨头的断裂处。
应该是为了怕她乱动碰了伤处,索性把她的整条胳膊都给缠了起来。
“先养着吧。你这身子太虚了。得先补补。”
余绽说到这里,想了想,问她:
“你在掖庭都做什么?是不是洗衣服、舂米、砍柴之类的事情,都做过?”
又新又是一愣,有些反应迟钝地点头:“小娘子怎么知道?”
“其实是个好大夫,摸了你的脉,都能猜到。湿寒入体,双臂用力过度,双腿僵硬。”
余绽怜惜地把她那只粗粝的左手掰开,在自己掌上摊平,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些老茧和破损处,眼圈儿又是一红:
“便是余家庄子上的农妇,也没有你这么辛苦……”
又新觉得被烫到了一般,要把手往回抽。
如今小蓬莱的那位,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这双满是老茧的手。
“你别急。等胳膊的伤好了。我这里有无数的变美的方子,到时候,咱们俩一个一个地试过去,哪个贵用哪个!”
余绽解气一般地挥了一下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