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失笑,摇头不语。
潘皇后便笑着逗他:”“对呀!你说呢?这件事他哪里办错了?”
呃?!
所以这件事莲王竟然真的办错了?
萧韵一脸茫然。
这个时候,沈太后抬头看向在旁边神游天外的余绽,微微敛了笑容,淡淡地问道:
“余氏,你说,这件事莲王哪里办错了?”
余绽脱口而出:“民女不知。”
她答得太快、太过顺口、太令沈太后和椎奴觉得耳熟,以至于大殿之内忽然一静。
“说。”沈太后垂下眼帘,一直揽着萧韵肩膀的手臂也收了回来,双手交握,放在了腿上。
余绽抿了抿嘴,只得小声答道:
“先凤王爷病逝时,莲王尚在襁褓。那时候不论凤王妃是否上表,以先帝之孝悌宽仁,必定不肯撤去凤王府的牌匾。
“民女恍惚记得,莲王俊美的名声是从他十二岁还是十三岁的时候传遍了京城。也就是说,他被赐封莲花郡王,乃是在十年之前。
“那时候先帝还在,却半句都没有提起让凤王府改称莲花郡王府。这说明先帝对先凤王这个兄弟的手足之情极深。因此才会御史不提,凤王妃不提,旁人也不提。
“可是先帝才刚刚驾崩,莲王就立即上表要求换匾,这岂不是在说:当今对宗室的感情,远不及先帝亲密深厚?
“莲王与当今,既有兄弟之情,又有同窗之谊,还有君臣之义。照说,应该是当今同辈之中,最亲近的人。这个时候却避起嫌来,岂不是对世人宣告:当今刻薄寡恩?
“先帝去的突然,天下朝中都措手不及。莲王此时即便因年幼帮不上忙,也不该在当今圣上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在全天下面前,毁他的名声。
“莲王这个事儿,呵呵,错得,挺离谱的。”
虽然,皇兄的确是个刻薄寡恩的人。
而莲王兄也的确是看透了这一点。
但在皇兄即位之初就这样大嘴巴照脸打过去,也难怪前世皇兄一直看着莲王兄百般不顺眼了。
梨花殿内,安安静静。
在潘皇后、椎奴和萧韵惊讶的目光中,余绽低着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
她知道,她卖弄了。
然而,她克制不住。
她很想让沈太后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她很想让她的母后娘娘欣赏她、喜爱她、宠她,就像前世她是那个被举世唾弃的妖星时,一样。
“好在,我们这些老骨头当时都还清醒,所以一旦看见他上表,第一件事便是派了人去查到底是谁煽动了凤王妃。
“查出来了,莲王醒悟过来了,羞愧得在先帝的灵柩前跪了两个整宿。我那皇儿也心宽,踢了莲王一脚,事儿就算过去了。”
沈太后却根本就没有评价余绽,只管微笑着跟萧韵接着说下头的事情,就好像是真的只是在闲扯家常一样。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我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莲王殿下,其实都是刚毅纯善的人。这种算计人心的本领,莲王殿下想必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呢。”
萧韵仍然不肯说莲花郡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