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简脸上惊喜交加:“皇上皇后都有过这个意思?”
“父亲!”余绽瞪着眼看他:“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余简捋着胡子苦笑摇头,“咱们家要是有那个门路,你大伯父怎么还会在军器监里苦撑苦熬?
“并没有什么眼线。只是为父满京城里比较,觉着只怕唯有潘家是不怕韩家的。恰巧照着你这撒野的性子,只怕唯有嫁给武将,才能自在些。
“那个潘三郎当年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性子好,人也斯文。只是在战场上刀剑无常,这才失了一只眼睛。
“你这样好的样貌嫁了他,他自惭之余,必定会加倍疼惜你。对于女娘来说,丈夫的疼爱才是一辈子的福气,比别的所有事,都强。
“且潘家的门风好。即便是四十无子,也并没有纳妾的规矩,而是从族中过继。这样一来,我儿便是不爱生养孩子,也不会受委屈。
“他家又小心。从国丈的妻子,到上头两位国舅的妻子,出身都在寻常人家。这自然是让皇帝放心,这门外戚并没有任何做大的心思。可这样一来,你的妯娌婆母,就不会因你出身商贾对你不满,相处起来不会很难。
“再者,我儿日后常在宫中行走,潘皇后自然会对你多加照应。上头又有太后疼你,潘皇后又会让她兄弟多给你几分面子。
“这岂不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
说到这里,余简长叹着摇摇头:
“可惜,如今太后认了你做义女,还要封郡主。以潘家的小心谨慎,怕是再也不肯结这门亲事了。”
若是真照着余简的说法,那潘家还真是个好人家……
余绽笑了起来,拽拽余简的袍袖,吐吐舌头,笑道:“多谢父亲为我想得周到。”
“你哥哥已经有了个好着落。我只有你这一个心思了。不为你想,却去为谁想?”
余简笑得慈祥。
然而,叹口气,摇摇头,余简又换了责备的目光看她:“只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既然都有这个心思,你如何不肯告诉我?必定是自己私自便拒绝了吧?”
余绽随口甩锅:
“哪儿用得着我说?皇后娘娘叫我进宫去,就是要看看我合不合适。当然,我表现得不错,她看我挺满意的。
“但是太后娘娘一下子就喜欢我了,自然就舍不得了,说潘家三郎年近三旬、又没了一只眼,委屈我。
“这话都说出来了,皇后娘娘哪里还肯再提起?”
余简长吁短叹:“唉!吾儿错过大好姻缘,也不知日后是个什么归宿……若是……让我如何去地下见你母亲。”
愁眉不展起来。
这样的慈父模样,余绽不由自主地笑着安慰他:“如今有太后娘娘给我兜底呢,父亲别担心了。”
“呵,也只有这么想了。”
余简苦笑着站起身来,“此事我知道了。那我就回府去等着宫里来人吧。”
“父亲,宫里说要跟您要我的生辰八字。”余绽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余简随意地点头:“那是自然的。也要看看你跟贵人们有无相冲。我到时候给他们就是。”
“父亲,您也写一个给我吧?”余绽笑嘻嘻地把已经准备好的纸笔摆了出来。
余简失笑,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一笔一划地都写了下来,将那张纸递给她:“看严些。”
“父亲,当年母亲是在东宁关的庄子上生的我吧?我的八字咱们家人都知道么?”余绽假作好奇,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肩头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