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绽大喜,接了一把木剑,掂了掂,只觉得轻飘飘的百般不习惯。
“小娘子请。”赵真随手挽了个剑花。
余绽也不再客气,唰地一剑便刺了过去——
自然,在梨花殿所谓的什么刀剑谱无缘、什么只会一些粗浅拳脚功夫全仗着力气大、什么唯有弓箭一事上算是拿得出手的话,都是哄着沈太后高兴的鬼话。
从余绽练武开始,钟幻就逼着她一定要学剑,后来又想看她舞刀,等大家头一趟去了北狄、真正学会了骑马,他又死活闹着让余绽学了马战长枪。
可以说,余绽的兵器功夫,有八成是为了舞给钟幻这个古怪师兄看的。
然而即便如此,余绽仍然能跟赵真你来我往,打了个平手。
寇连就蹲在院墙上,大呼小叫,看得过瘾至极,到了后来,竟然高喊着让锤子去给他弄壶酒来!
然后被余绽百忙之中甩手一把石子给打得在墙上跳脚。
谁也没想到,余绽和赵真这一场,一直打到了柳梢月上。
又新百般忍耐不住,抱着自己的断臂发开了脾气:“都什么时辰了?该做饭的做饭去,该烧水的烧水去!小娘子,洗澡换衣吃饭!明天你还要不要进宫了?!”
河东狮吼惹不得。
连带赵真和余绽在内,场下的所有人一哄而散。
太液池。
小蓬莱。
秦耳奉命上岛,目的只有一个:告知长公主殿下,太后新认了个义女,正在封公主还是封郡主之间犹豫。
“……您虽然从未离岛,但身为皇室公主,仁爱孝悌也学了一十六年。陛下一片手足之情,所以过意不去。但长公主殿下必定也不会让陛下为难不是?”
秦耳皮笑肉不笑,话里没了永熹帝想听到的挑拨意味,反而是要压着长公主的头,让她捏着鼻子认了这个事实。
“便封了她做长公主,也可以让她上岛来陪我住一辈子啊。”
长公主努力做出天真无辜的表情来。
秦耳明明白白满脸厌弃:“老奴刚才没说明白么?太后娘娘是要这余氏每天伴驾、承欢膝下的。她又是大夫,能帮太后调理身体。
“若是上岛陪您,可以再也出不去了。这个话,让陛下怎么跟太后娘娘解释?怎么跟余家解释?怎么跟天下解释呢?
“长公主从来在太后那里没有半分孝顺的心思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想要为难咱们皇上?您是不是忘了,因为谁,您才有如今平安喜乐的好日子过?”
长公主咬着嘴唇低下头,再不说话。
秦耳扬长而去。
长公主又哭着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马百平又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低声劝慰。
“连皇上都不帮我了……”
“殿下,其实……”
“你有什么话,还不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其实天下也不是皇上最大……老奴就知道有一个人,既不怕皇上,也不怕太后……”
长公主唰地收泪,双眼第一次放出跟沈太后一样有神的光: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