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歌舞罢,大家开始纷纷起身敬酒,不外乎就是庆贺沈太后认了好女儿,又祝沈沉这位新郡主早日觅得佳婿,等等。
沈太后含笑颔首,转头看了宁王妃一眼。
众人都明白了过来,现在大家就可以自便了——尤其是牡丹郡主南惜,就可以和宁王妃一起,以更衣散酒为由,去玄紞亭那边看看了。
瞧着一向落落大方的牡丹郡主微微红着脸,深深低着头,挽着宁王妃的手,袅袅婷婷往外走时,连坐在潘皇后左近的合欢郡主之母、介休郡王妃毛氏都有些意动,笑着悄声对女儿道:
“不如咱们也过去走走?”
合欢郡主脸上红红的点头。
这怎么哪儿都有不识相的?
沈太后皱了眉头就想开口,潘皇后忙给她夹菜:“母后尝尝这个鱼,这种小银鱼不易得,新鲜的一般都是拿来做羹。
“司膳说,还是有一回听离珠跟您念叨,这个裹了面糊炸着吃也好吃。他们先试着给陛下做过一回,陛下很是欢喜。今儿就给您也呈了上来,您试试?”
那边离珠笑着对介休郡王妃探过身去,低声道:“婶婶可想好了啊。因都知道是牡丹姐姐要相看,来的小郎君们都是些个吟诗作赋的风流才子们。若是您觉得跟合欢妹妹能合得来,就悄悄着些,慢慢过去。顶好跟牡丹姐姐她们错开。”
介休郡王妃被她一语提醒,才想了起来。
今日玄紞亭的小郎君们,都是冲着牡丹郡主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宁王府来的。
所以,哪怕是自家看中了人家,可未必那些个眼高于顶的小郎君们能看得中自家这胖闺女。
轻声一叹,介休郡王妃拉着女儿又坐了回去,冲着沈沉感激地点头一笑:“郡主说得很是。我们这一个倒是女红针黹上才欢喜,碰见诗词歌赋就头疼。那些人,怕是合不来呢。”
沈太后微笑着看了沈沉一眼,放了心,果然夹了一筷子炸鱼试了试,惊讶:“哟,还真是挺好吃。我这牙口也合适。酥得很,又鲜香,嗯,这微微的辣是胡椒吧?不错,还解腻……”
跟潘皇后闲谈起了桌上的菜色。
那边合欢郡主微微失望,下意识地又往玄紞亭那边看了一眼,不甘心地出声问沈沉:
“离珠姐姐,我刚才看着您跟莲王似是十分熟稔?”
这一声,屋里顿时一静。
底下无数道杂着嫉妒和羡慕的复杂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介休郡王妃气得红了脸,狠狠地拧了女儿一把,咬着牙低声骂她:“不识好歹!”
合欢郡主不敢叫,抚着被拧疼的胳膊,瘪着嘴,倔强地又盯了沈沉一眼。
沈沉莞尔一笑,却转向了凤王妃亲昵一笑:“我跟莲王兄当然熟!我还没认得他,就先收了凤王婶好大一颗珠子。”
说着,指指自己的头上,俏皮地冲着凤王妃挤眼:
“我当时就说,今儿个必要戴出来,给全京城喜欢仰慕莲王兄的夫人和小娘子们都显摆显摆。
“你们可记住了,日后哪一个想给凤王婶做儿媳妇的,先来讨好一下我这个小姑子才行!
“我爱吃云楼的菜。喜欢西市福记的成衣,还有南市有一家贩瓷器的……”
掰着手指头数。
众人哈哈大笑。
凤王妃都忍俊不禁,竟也跟着连连点头:“我们家这个小姑子极好,悯郎的媳妇,是必要过了她这一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