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个话的余纬满面疲惫地回到了家。先看见张氏的肚子,吓得一跳,惊喜交加。接着却顾不上安慰变成多愁善感的妻子,将自己的细软往她怀里一塞,指指内宅:“晚上回去跟你说话。”
张氏的眼圈儿顿时一红。
“咳!”余纬一声咳,瞪了她一眼,然后再冲着扶着她的乳娘使了个眼色,抬脚就走,匆匆向内,去见余奢。
张氏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房间。
“娘子何不看看二小郎君给您的包袱?”乳娘连忙打岔。
没人提醒还罢了,让人这么一说,张氏顺手把怀里的包袱往旁边一丢,啐了一口:“不过是些没处搁的破烂,我看什么看?你让丫头们拿出去洗,我现在可闻不得这股子馊臭味!”
乳娘失笑,轻声道:“脏衣服肯定在外头的大包袱里。二小郎君何时亲手拎过那种东西了?”
张氏这才百般不情愿地解开了那包袱。
两个匣子,两个荷包,还有两个信封。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张氏犹犹豫豫地,先打开了匣子,眼睛顿时便是一亮:一整套蓝宝石的头面!忙又开了另一个匣子:一整套红宝石的头面!
“这种东西,必不是给旁人准备的礼物,都是给您的!”乳娘满意地笑着,轻声在张氏耳边说着。
张氏红了脸,笑吟吟地再去拿了一个荷包,抽开了系子,往里头看去:满满一荷包的碎金子!另一个荷包则是满满都是碎银子!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了信封拆开看了,全都是银票!
“二小郎君这一趟出去,收获颇丰啊!”乳娘看着她,声音轻悄,意味深长。
张氏的手掩在自己的小腹上,先是无比欣喜,接着却想起刚刚听说的事情,渐渐地变了脸色,眉间浮上一层薄怒:“这是钟郎看在郡主的份儿上,有意把钱家的利润,让了一部分给二郎!
“我们这一房一直都没有进项,如今好容易有了个挣钱的路子,大家心照不宣着,也就囫囵过去了。可是让他们这么一闹,钟郎能高兴吗?这笔钱,怕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乳娘愣了一愣,忙轻声问:“小长房是小长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郡主可一向分得清清楚楚……”
“那是祖父没来的时候!现在不仅祖父在家,长兄也在。这种情形之下,三郎去了钟郎的铺子胡闹,还想算计人家,你当钟郎还会对余家留情么?头一个开刀的,说不准就是二郎!”
张氏满面气恼地把信封往案上一拍,咬牙道,“他们好的时候,未必肯让我们喝一口汤。他们惹了事,却让我们为难挡枪。早晚我得分了这个家!”
乳娘默然下去。
生了一会儿闷气,张氏想了想,把一个信封和装了碎金子的荷包收了起来,余下的则重又放进了包袱里,包好。
乳娘不解,问道:“您这是……”
“有备无患吧。”张氏百无聊赖地把那包袱扔在一边,自己则在榻上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