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惫懒的声音在他背后突然响起。
……
……
腊月二十三晚上,宁王妃忽然病倒,宁王殿下遍寻名医,大索京城。
而青州大商朱氏,则在当天下午不辞而别,举家离开了京师。
甚至其姻亲、老皇叔家里的凌霄郡主,都莫名询问母亲:“怎么没见薛娘子来咱们家玩?”
当她得知薛幼绒已经留书离开,不由得大惊失色,忙索了书信来看时,只觉得匪夷所思:“什么思乡情切?!她不是前两天还央求我让我一定留她在京里过完明年三月三再走么?”
毛果儿一路狂奔进了宣政殿,满脸是汗地给永熹帝送上消息纸条:
“白翰林说,牡丹郡主跟人私奔了!就是经商的那个朱家!姓朱的甚至还送了聘礼去王府,里头连活雁都有!宁王爷气得七窍生烟,跟宁王妃动了手!如今王妃对外称病,又说郡主要在床前侍疾,消息被牢牢地封在了王府内!”
永熹帝听得两眼放光、一跃而起:“你说什么?牡丹跟人私奔?!你开什么玩笑?!”
“小的哪敢拿着这种事儿开玩笑?”毛果儿擦着汗,回头看看四周,轻声道:“您瞧瞧!上头说了,是因为宁王殿下要逼着牡丹郡主嫁给那个在宁王府借住的一位小郎,郡主才出此下策。
“这小郎乃是徐州节度使尹万的独子,名叫尹禽。宁王打算拉拢尹万,偏尹万油滑得很,总是不肯跟他亲近。这回尹公子打算明年下场,进京之后,才生被他弄进了王府。
“尹节度使自然早就听说过咱们大夏第一郡主的美名,所以宁王殿下一提联姻,他才怦然心动,没有勒令儿子搬走。
“可牡丹郡主却深知宁王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又夹在忠孝之间,小娘子家格外为难。朱家那个胖子正好频频示意,郡主这才顺水推舟……”
永熹帝就像是在听戏一般,听得眉飞色舞、赞叹连连,甚至拍案笑道:“要说这种事,朕一向以为,唯有一个离珠做得出来。有谁料到,牡丹竟也有这般胆魄!”
毛果儿苦了脸:“陛下,这可是咱们大夏的第一郡主,是咱们国朝的脸面呢!真要传扬开去,这可怎么办呢?”
“呵呵!能怎么办?这不都是让宁王叔那等居心叵测的人逼得?!牡丹这才是好样的。虽说她没来朕跟前首告,那也是因为,那是她的生父,亲亲相隐,她做不出来。”
永熹帝用力地点头肯定,“等事情过去,宁王的野心大白于天下之时,朕必定会给牡丹一个说法。绝对不会让她受这等委屈。该给她的郡主之尊,朕一样都不会缺了她的!”
毛果儿愣了一愣,忙躬身长揖下去:“陛下宽厚,古今难有!”
永熹帝得意一笑,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蹙起了眉:“不过,这白永彬不是去了韩府么?前阵子送回来的都是韩家的消息……嘶,不对啊,前次韩三和余六的消息……”
他就没有送过来!
永熹帝的脸色一变,拍案而起:“不对!”
陡然转向毛果儿:“你师父有没有派人跟踪西苑那送信的人?!”
毛果儿哈着腰陪笑:“师父之前并没有。不过,小人派人跟了。而且,跟上了,找到了宁王府往外送信的人。”
“谁?!”永熹帝目中精光大盛!
毛果儿恭敬地弯腰:“司马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