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奴却丝毫不怕沈太后,硬邦邦地顶嘴。
沈沉急忙拉开话题,问潘皇后:“嫂嫂怎么来了?今儿个该张榜了吧?皇兄怎么说?这趟打算让谁去探花呢?”
“我正是为这个事儿来的!”潘皇后笑吟吟的,转向沈太后,神情俏皮:“今科这三甲取完了,便有人叫唤不公平,说陛下偏心离珠,竟把这一科都送给她了呢!”
沈沉怔住,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送给我?关我什么事?春闱期间我连门都没出。”
沈太后却听明白了,笑了起来:“看来小韵儿和于玉璋都在前三?还有一个是谁?”
“是尹禽。考试前十天刚刚进了西南楼,跟萧家小公子和于大郎一同被关了起来。听得说,来考试的时候,他进了号子先打了一刻钟的瞌睡。主考的老祭酒气得险些要把他叉出去。
“结果,尹公子被叫醒后,揉着眼哭丧说,这十天加起来睡了还没二十个时辰,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困过。老祭酒这才明白,看看时辰,嘱咐他只别误了就好。
“谁知这三个孩子这十天一同写文章,竟蒙住了考题,所以竟都是做过的。先前已经彼此点评修改过,自己又琢磨着润色,三篇文章花团锦簇。
“陛下看得龙心大悦,听说他们三个是这般同窗,便口口声声说,这样的佳话,若是不一起取中,实在辜负老天爷赏的机缘。
“因此大笔一挥,三个人最年长的于玉璋点为状元,次之的尹禽为榜眼,年纪最幼的萧韵做了探花郎。”说到这里,潘皇后笑着凑近些,悄悄告诉沈太后和沈沉:
“陛下还说,若看文章,灵气最足的其实是萧韵。只是他年幼,果然取中了状元,怕他是要把尾巴翘上天的。所以赏了他一个风流探花。”
沈太后不等沈沉开口,便笑呵呵地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皇帝这个心思最是爱护他。他年纪小,又一向任性;若点了头名,怕是立时三刻便有人想要害他。如今前头一个礼部尚书的公子、一个徐州节度使的儿子,他便没那么显眼了。好,好!”
“皇兄圣明。”听明白了沈太后的潜台词,目光又往外转了一圈,沈沉立即也跟着笑着称颂。
“啧啧啧!这还是头一遭听见我们离珠在背后这样肉麻地说话呢!朕若再迟些,是不是还能听见她三呼万岁?”
永熹帝也笑着走了进来,伸手挽住起身给他行礼的潘皇后,含笑道:“朕是来寻你的。明天就是琼林宴,朕想跟你商量,看是不是该让猛儿‘病愈’了?”
给他当着沈太后和沈沉的面儿拉住了手这样亲昵,潘皇后一时有些羞涩,听他这样说,却又笑了出来,转头看向沈沉:“这个却要听妹妹的。”
“不要听她的。太子的事情上,她说了可不能算。”沈太后忙道,“赶紧去请钟郎,让钟郎给太子瞧过了,哀家才放心。”
沈沉笑得两眼弯弯,连连点头:“是!是!母后说的极是!”
笑靥如花,永熹帝看直了眼。
潘皇后一转脸瞥见,连忙再去看浑无知觉的沈沉,笑容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