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棠犹豫了一下,担忧道:“姑娘,你当真要换上这件衣裳吗?外头正下雪,您仔细身子。”
“无妨,正事要紧,替我换上吧。”
司棠心中虽然担忧,但是既然君见云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再多言什么,当即便凑过去,替君见云解开衣带。
幸而这马车虽不如君府的马车那般豪华舒适,但是夹层中都缝上了厚厚的棉花,两边的窗子也能关上,车内又烧着小火炉,换衣裳时君见云并不觉得十分冷。
一炷香后。
司棠将滚雪面纱轻轻给君见云带上,道:“姑娘,都收拾好了。”
“嗯。”君见云点点头,拢上狐裘,起身就要下马车。
司棠看着心疼,也不敢阻止。
这几日她早已经摸清楚君见云的脾性了,君见云是非常讨厌忸怩之人的,她下了什么命令,下人就必须马上去做,决不可多言,不然君见云就会生气。
君见云喜欢令行禁止,而非优柔寡断。
是以司棠也不敢开口再劝说什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君见云一步步地在风雪中步行。
一下马车,漱漱的雪花就纷扬地飘落在君见云的发丝、肩头。
没有风,但却十分冷。
可君见云似乎不冷的模样,没有颤抖,亦没有瑟缩,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拾级而上。
广文堂和国子监的中间,有一面薄薄的城墙,前世君见云常常走到爬上这城墙眺望常京城的盛景,因此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她知道,每当未时三刻,这里必然会走过一个人,无论春夏秋冬,那人雷打不动,从国子监出来,穿过这面城墙,走向广文堂。
君见云站在城墙上,跨上城墙凸起的岩块上,瘦削的身体立于这方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