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微开,帝卓和雷烈一行人候在门口,终于隐约看清了那边奔驰而来的亮光,帝卓站直倦累的身子微微往前走了两步:
“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雷烈看了看他,微微垂了垂眼,这才又抬头静静地看向了那远处的马车。苍术他们出城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深夜里,不想几天后归来,仍是在这样的深夜里。
这边,远远的,焚弋瞧着城门口灯火通明,堵着一堆人,他看着那为首的穿着打扮,神情渐紧着,耳边就传来了焚玉的嘟囔声:
“二殿下!真是!这后面追,前面堵的!”,说着,他看向身前呼哧呼哧喘气的六匹马,微微抖了抖手里的缰绳,这才放开了嗓子出了声,“辛苦哥几个了,就快到家了,回去玉哥儿给你们整最好的草料吃!”
说完,他打上哈欠,就拉紧缰绳降下了马速。焚弋又望了望城门口的情况,转而敲了敲马车门后,径直进去就关上了门:
“大人!二殿下和雷卫将在城门口!”
撑着下巴侧倚在在桌案上的苍术睁眼看了看他,懒懒地就垂下了眼皮:
“让他们让开城门就是!”
“是!”
应着,焚弋又看了眼那边睡过去的苍夜,这才往马车外退了出去。苍术抬眼看了眼关上的马车门,扫向角落里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眼泛空洞的苍隼,嘴角不禁就冷笑出了声:
“呵!看着还真像个木头!”,说着,他收回视线,坐直起来看向苍夜就抬手把毯子往她身上又盖了盖好,“把你那面巾戴上!”
苍隼缓缓转头看了看他,视线下移看着苍夜的脸,无神的眼睛才缓缓盈上了光彩,悠得他抬头盯上苍术,眼眸中就又填上了气愤。苍术懒得理会他眼中的怒意,手撑在脑袋,斜依在桌案上,挑眉看向他就阴寒地出了声:
“我再提醒你一遍,人前你就是国师子,给我少说话!”,说着,他看了眼那边还在睡着的清璃,“再说一遍,把面巾给我戴上!”
苍隼看了看他,转而看了看马车门,探手伸进怀里把面巾捞出来就戴在了脸上。苍术见着他戴好了,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边,帝卓等着马车过来,随着马车又临近了一些,他的视线就盯在马车顶上,不禁眯了眯眼就又往前了几步想要把那被包着的东西看清:
“这车顶?少师此行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宣甲跟着往前去着,身子动着就打量上了车顶上了东西:
“禀殿下!好像”,他又看了看那摆动的树枝,这才不太确定地开了口语,“好像是一棵树!?”
“树!?”,帝卓皱眉看了他一眼,就又望向了那边驶来的马车,渐渐看清了车后那摇晃的树枝,这才收回视线微微低了低头,“莫不是又是棵夜儿发现的什么有灵之树!?”
说着,他脑海里忽地想起帝霖,他的神情就憎恶地变了变。本来容妃宫院中的幻音树就是宫中独特之物,不想几月前,帝霖那霖王府中一株树又被苍夜认定为了有灵之树,而且,消息迅速就在前朝传播了开来。他也去看过了,可再怎么看,苍夜口中的伏光树在他眼中都只是一棵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大柳树罢了。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天降福旨于霖王”的流言在民间传了出来,而焓渊帝对待传言笑意顺之的态度更是让前朝本就微妙的局势又暗地里荡上了一荡。尽管后来,帝霖放出消息会将这棵赠予苍夜,可直到现今,那棵树也还仍然在霖王府中。
愤恨地想起,他暗自咬了咬牙,这才又抬头看向了那边驶来的马车。随着马车减速临近城门,帝卓瞧着,就见马车后还有两人骑马跟了上来,他借着马车上的灯光,看清了那奔到马车边的人,神情愈发就有些咬牙切齿地出了声:
“老四,你回来了啊!”
雷烈听着他愤郁的声音,不禁看了他一眼就又迅速别开眼睛看向了马车那边。帝霖一路追着,喊了也不见苍术搭理他,现在焚玉降下了车速,他这才加紧追了上来:
“少师!夜儿怎么样了!?”,他驱马临近车窗边,声音就越发泛起了紧张,“伤势严重吗?”
说着,他不禁就又往前扫了一眼那六匹高头大马,这灵马果然是不同寻常!
苍术微微皱了皱眉,看向车窗就冷冷地出了声:
“霖王爷有心,夜儿自有我照拂,霖王深夜出行,想必有要务在身,且忙要事去吧!”
帝霖神色微微愣了愣,就赶忙出了声:
“不是什么要紧之事!”,说着,他这才又看了眼城门口的那道身影,“本王也没有叨扰之意,只是听闻夜儿遇刺了,身上正有些创伤灵药,这才追了过来!现既已追到城门,本王就陪着一块儿回去看看夜儿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