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来信,说她已经平安到家了。”欢颜将手里的信递给谢安澜,“静宜倒真是有本事,离开这么长时间,竟然也能将她家里人给瞒个密不透风。”
“我挺佩服静宜的,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胆量做出她这样的举动。”欢颜轻叹一口气,“她说得对,这世间对女子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谢安澜匆匆将栾静宜的信看过,然后道:“也许百年、千年之后,真的会允许女子同男子一样参加科考,谁能说得准呢?”
“希望能有那么一天。”
欢颜第一次见到她好奇已久的六皇子是在皇宫的除夕宫宴上。
他与谢安澜还有五皇子年纪相近,可身上却分明有一种……特别的沉稳感,谢安澜也一向稳重,可他到底也还保持着年轻男子清朗温润的一面,举手投足,偶尔也难免有些少年气。
可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六皇子却完全不同,他沉稳得像是已经在世间历经沧桑几十年的老者,就连他的眼睛都沉如瀚海,却波涛不惊。
欢颜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所以难免多看了两眼。
身旁却是传来谢安澜的轻咳声,“好看吗?”
欢颜怎会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却是故意道:“好看。”
谢安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脑袋转向自己,“看这里就好。”
欢颜失笑,抬手拍掉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都已经看腻了,不看。”
谢安澜亦是轻然一笑,“本来还打算等一会儿带你去见见六皇子呢,现在看来,还是不要见了。”
欢颜想了想,凑到谢安澜的耳边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老成的年轻人,他好像……在人世间已经活了几十年似的。”
谢安澜一怔,亦是抬眸看向六皇子,语气带着轻叹,“当一个人被扔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一天大约也有一个月那么长吧。”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悲惨了,这个六皇子倒是更叫人唏嘘。不过他母妃是以为什么被罚去守皇陵的?”
外面的那些传闻她也听说了一些,只是什么样的都有,却不知究竟哪一种说法是真的。
“这么关心?”谢安澜含笑问道。
欢颜歪头看着谢安澜,“世子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话说回来,要是当初皇上下密旨的时候,这六皇子在京的话,说不定我还真的就选他了。”
欢颜这话自然是故意玩笑,却见谢安澜一手勾住了她的腰,“你以为我会让人选其他人?”
这殿内还有许多其他人呢,欢颜到底还不习惯这样的亲密,面上一红,连忙去挣脱谢安澜的手,这一挣脱之下,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谢安澜见状,连忙取出帕子给欢颜擦拭沾了酒水的手和衣服,“小心一点儿,幸亏没有热汤,不然指定要烫到了。”
欢颜小声嘟囔着,“还不是因为你。”
说罢,也就不动,任由谢安澜帮她细细擦拭手指和衣服。
而片刻之后,她猛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身上。
欢颜抬眸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来,凑到谢安澜的耳边小声道:“因为你,我以后不知还要被多少女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谢安澜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随即淡声道:“你不必将她放在心上。”
欢颜自然认得出此时跟皇后娘娘一起进来的是谁,正是皇后嫡亲的女儿永宁公主,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
欢颜跟谢安澜大婚之后,第一次进宫,就知道这永宁公主对谢安澜有不一样的感情。不过……她和谢安澜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因为……皇上绝对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