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六皇弟。”
只见五皇子端着一杯酒走到六皇子的面前,笑着对他举了杯。
看到这情形,一旁的众人都是不由得往他们二人的身上看。谁不知道这五皇子一直都盯着这储位,当初跟二皇子争,后来又跟六皇子争。结果争来争去,争了这么多年,储位还是没落到他的手上。
他怎么可能是真心恭喜六皇子?只怕连鬼都不信。
而六皇子也应承了五皇子的这一杯酒,“多谢五皇兄。”
看起来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但其实在场的这些人谁心里还不明白呢?
五皇子敬了酒,对着六皇子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方才那一笑很是勉强。
五皇子这厢还未来得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就看到一个小太监从殿门外低头走了进来,其他人都没有在意,以为不过是一个前来伺候的宫人罢了。
但是却见那小太监径直走到了六皇子的身旁,不知道跟六皇子说了什么,六皇子便是随着那小太监一起走了出去。
五皇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是悄悄走了出去……
……
皇帝的寝宫之中,坐在谢安澜身边的欢颜,越发不安起来。
而这个时候,谢安澜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淡笑,欢颜一颗焦虑的心瞬间便被安抚住了。
“赵申,给奕世子和世子妃倒酒。”
“是。”赵申闻言,先是看了一眼谢安澜和欢颜,然后才上前去给他们二人倒酒。
谢安澜见状,不慌不忙地道:“多谢皇上,只是欢颜有了身孕,恐不宜饮酒。”
皇帝却只是淡淡道:“就一杯而已,没什么要紧。”
说话间,赵申已经将两杯酒倒好,微透着碧色的酒液看起来煞是好看,但是喝起来却未必好喝了……
赵申将两杯酒放在托盘之中,端到谢安澜和欢颜的面前。
而谢安澜却并不伸手去接,而是淡淡看向坐在沉香木塌上的皇帝,“连下酒菜都端来了,皇上却为何一口都不喝这酒?”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谢安澜,“人都说着定安王府在大顺地位很高,连皇上都要给你们定安王府几分薄面。现在看来,果真不假,你一个定安王府的世子,竟然都敢这般质疑朕的话。”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就算皇上想要臣死,至少也要让臣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皇上把自己和欢颜两个人单独叫来,还假惺惺地弄了酒菜,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两杯酒。不用猜,这两杯酒里肯定有毒,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了。
而皇帝本也没想着怎么遮掩,他知道谢安澜肯定猜得出这是毒酒,但是他方才说的那话很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己才是这大顺的皇帝,自己要他死,他就得死。他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得死,定安王府必须要断了后,自己才能安安心心地离开人世。不然,留下定安王府这个祸根,必将是后患无穷!
既然已经如此,皇帝也索性摊开了来讲,反正外面重重守卫都是自己的亲信,今天这奕世子和世子妃怎么也不可能走出这里!
“你们定安王府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这是我天家江山,如何轮到你们姓谢的在一旁虎视眈眈?”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定安王府必须在这世上销声匿迹不可。
谢安澜是定安王府唯一的世子,而顾欢颜怀里的是谢安澜唯一的子嗣,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今天都得死,因为,自己已经撑不到知道这孩子究竟是男还是女的那一天了,所以这个孩子一定得死!
“平心而论,我们定安王府一代一代地传下来,可曾有过半点的非分之想?是皇上对我们戒备心太重。”
“左右都是祸患,自然早除掉早好!”皇帝阴沉沉地道。
而赵申此时仍是端着两杯酒站在谢安澜和欢颜的面前,连姿势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谢安澜看了一眼那托盘中的两杯酒,然后复又抬眸看向塌上的皇帝,“皇上既然如此毫不遮掩地将我和欢颜留在这里,想必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二人活着出去了。既然我二人注定要命丧于此,那瑾奕有一事在心中困扰多年,不知皇上可否让我临死之前弄清楚,也好让瑾奕死得明白。”
皇帝听了他这话,却只是看着他,并未开口说什么。
而谢安澜则接着道:“当年我莫名中毒,差点命丧黄泉,那毒……可是出自皇上您之手?”
谢安澜之前自然也怀疑过皇帝,只不过也仅限于怀疑而已,这件事对方做得很是利落干净,没有留下一点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不过能这样给自己下毒的,除了那几个皇子,也就是皇帝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