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一拨护卫的差事后,韩太师又想起了一人,“穆远枫呢?怎么许久不见他的消息?”
他的近侍汇报道,“十天前收到他的信,他说寻陆子翊去了,是不是,他还不知道陆子翊便是皇太孙?”
“哼,我看那小子是去办私事了!听说,他在寻生父生母呢!”
近侍问道,“要查他的消息吗?”
韩太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由他去吧。”他不希望因穆远枫的事,牵扯出当年的事来,那会被人怀疑上他的。
……
陆子翊发现了断角的牛后,怀疑是林园来京城了。
那丫头胆大惊人,得知他忽然失踪,一定会去查吧?
查来查去,猜出他来了京城,便找来了?
她找来做什么呢?
京城可不是个好地方。
他早晚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想去找找林园,确认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见到她,劝她回去,又怕自己寻人时,引得身边人注意,从而对林园暗中加害。
让他纠结难安。
身边没有可信的人,陆子翊只好去找陆子燕。
陆子燕被封为县主,出入自由。
当然了,身边的仆人,是甩不掉的。
但陆子燕说,她有办法甩开仆人,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
大约陆子燕是女孩子,身边的人,对她起的监视并不严格,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空偷懒。
陆子燕听说哥哥找她,马上乐呵呵来了东宫。
陆子翊和陆大娘子还有陆子燕被人秘密带来了京城后,不容他们反驳,将他们安在了不同的地方,且守卫密如铁桶。
“哥,你找我?”陆子燕见到自家愁苦着脸的哥哥,是又心疼,又无可奈何。
哥哥自打离京,心情就没有好过。
想来也是啊,跟个傀儡一样,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陆子翊朝她点点头,“陪我游湖吧。”
陆子燕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好啊,哦,对了,哥,要是能坐船游湖就好了。”
说着,还俏皮地朝陆子翊眨了下眼睛。
陆子翊心领神会,目光淡淡看了眼左右,“永安县主想坐船游湖,还不快去准备着?”
一个暗卫扮的太监点头,“是,殿下。”
东宫的后花园里,有片颇大的荷花湖,湖上泛舟赏景,是个极好的消遣活动。
陆子翊和陆子燕兄妹二人坐上了小船,那个暗卫太监要跟着上船,被陆子翊拒绝了。
“殿下,湖水深,恐有危险,还是让咱家跟随吧。”那暗卫太监笑得讨好。
陆子翊怎不知他的心思?
又想监视呢!
他的好妹妹心知他的为难,特意选了个让人没法监视的地方,怎会要外人去?
“不必跟着了,本宫想亲自为妹妹划船,你退下吧。”
暗卫太监还不死心,“那咱家不划船,坐在船上侍候着。”
“我们兄妹二人,想单独享受一下风光景色,也不行吗?你非要横插来一脚?”陆子翊的脸色沉了下来,“难道,我这个皇太孙,连这点儿自由都没有了?”
暗卫太监也怕陆子翊真的发火了,忙行礼说道,“咱家逾越了。”
“安排下去!”陆子翊冷冷地甩了下袖子。
“……是。”
陆子翊和陆子燕坐上了小船。
没有了旁人跟着,兄妹二人,又像在陆家村时那样,享受安逸地聊起天来。
那暗卫太监的耳力好,当船刚刚离开湖岸时,他屏住呼吸偷听到,陆子翊和陆子燕说的都是村里的事情,什么今年风调雨顺呀,村里的村民们,一定是大丰收呀。
又说,这里没有猎物打呀,好无聊呀。
又说,以前吃的东西少时,吃到肉饼子都像是过年一样,现在天天鱼肉的吃着,反而觉得不好吃了,是怎么回事呀。
尽说一些芝麻黄豆的事情而已,暗卫太监心中轻嗤。
直到船儿划远,再也听不到他们说话时,他才走开了。
听不到也没关系,一些村里的事情而已。
陆子燕将手伸进湖水里,轻轻划着湖水,她瞥了眼湖岸,笑道,“哥,已经离岸边很远了,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那人听不到了。”
陆子翊无声一叹,“还是你了解我。”
陆子燕也叹道,“你是我哥呀,我当然了解你了。哥哥长到这么大,一直是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忽然一日,被人当成金丝雀养在屋子里,如里受得住?别说你,我也受不住呢!你今天忽然找我,一定是想说说心中的愤愤不平吧?”
陆子翊点了点头,“是。”
自从进了京城,不,自从被人发现,他,母亲,妹妹,三人就分开住着,能见着面,却不能单独交流,他想看她们,或是她们想看她,身侧总会有不少人跟着。
他们一家子,根本说不了贴心话。
“娘好吗?你跟娘单独见过面吗?”陆子翊问道。
陆子燕点头,“她很好,不过,和你一样,我们没有单独见过面。”
没有单独见过面?
这更叫陆子翊忧心起来,“子燕,凡事小心谨慎,莫要随处乱走,旁人叫你见谁做什么,先三思再行,哥哥……哥哥会设法改变这种局面的。”
陆子燕耸了耸肩头,无所谓笑道,“没关系啦,哥哥不必担心我,我只是女孩子嘛。而且,我是县主,谁还敢害我不成?”
“防人之心不可无!”陆子翊沉了脸色。
“晓得了,哥!”陆子燕吐了吐舌头,又道,“哥,你单独见我,不会只为了说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吧?”
“当然不是了。”陆子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哥哥有件事情,想求妹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