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如今此事已秉明圣上,真要放人,这层层手续都等着圣上旨意呢!应是不久之后就有结果了。不过人如今已经移出天牢,在京兆衙门大牢之中,早已吩咐下去不可亏待,郡王爷放心。”
“多谢国公爷!”
厅内萧峥起身拱手道谢,荣国公亦起身扶起,打量着面前这位年纪轻轻就手段谋略不凡的郡王爷,想起自家女儿苦苦痴恋求而不得,不禁暗暗可惜,心情也瞬间兜转直下,也没有什么兴致了。
主位上的三位老者期间一直未语,只是细听,神色各异。
镇国公亦是沉默寡言,一脸沉思,突然隐约听到门外细微衣料摩擦声响,神色一动,与父亲老镇国公对视了一眼,又垂睫不语。
同样听到了的萧峥眼中暗芒一闪,眉眼一动,转身快步走至门后,双手缓缓一抓门栓,猛地将门一拉,门口却是空无一人,他一蹙眉,视线射向门口的平安,“刚才可是薛将军在此?”
埋着脑袋十分为难的平安幅度极细微的点了点头。
萧峥脸色瞬间难看,冰冷的视线望向各处的暗哨,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心里叫苦不迭,有个武功盖世不好惹的未来主母就算了,还有个脾气不好又宠女人的主子,夹心饼干不好做啊!
此时的薛姝早已出了府,直奔京兆府衙的大牢而去,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腰间荷包,干瘪瘪的,看了眼街边几个吊儿郎当转悠的纨绔子弟,转身又直奔另一地界去了。
烟柳街旁一胡同巷子里,昨晚从脂粉堆里喝得烂醉,刚刚醒来头脑有些昏沉的几个公子哥相互搀扶着,走得东倒西歪,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胡言乱语。
“要我说睡再多的女人还不如那花魁云曦小姐的一支舞来得销魂!啧啧,只是可惜啊!听说她可是被南平郡王给包下了,吃不着罗!”
“呸!不过就是个万人骑的婊子罢了!只要有足够的银钱,还怕她不乖乖送上门来么?还有那个什么南平郡王,听我家表兄说了,不过就是个卑贱宫女所出的贱种罢了!有什么好怕的?下次爷爷定带你去耍耍,难不成他还敢为了个妓女跟老子翻脸么?”
“贺爷,这可是您老说的啊!小的可听着呢啊!别到时候您怂了就行!”
“去去去!你爷爷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就是个女人,那还不手到擒来?”
几个人都喝糊涂了,说话都有点撸不直,不过倒是还认得路。
刚要继续走的几人被突然一推,身子趔蹶几下扶住了墙,这才注意到就站在路中间挡着的人,面上蒙着个帕子,露出的一双桃花眼晶亮。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几人一愣,不过片刻蓦的齐齐大笑出声,“这是哪个傻子居然敢拦爷爷的路,活得不耐烦了?”
其中一个马脸的公子刚才被推的坐在了地上,笑得直捂肚子,还冲那自称爷爷的男子说道:“贺爷不行啊!您老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人敢劫您?这是哪位勇士啊?哈哈哈~”
那贺爷小眼眯眯,嘴角一勾,眼中却是狠厉,伸手一指那路中间的人道,“给爷爷报上名来!哪条道上的?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薛姝正皱眉暗想,刚刚那套说辞果然还是老掉牙了,这不,就没有一个怕的,还不如拳头来得实在!
贺爷正等着那人回话,谁知只见那人松了松手腕,扭了扭脖子,便不疾不徐的走近,他心想莫非听到自个儿名号怕了?要来求饶?刚要暗自得意,衣领猛地被人一提,整个人脚不着地的踢了踢腿,心里一惊,霎时头脑清醒了。
“贺爷是吧?不好意思,兄弟我手头有点紧,刚好见你们路过,便想着借几个钱来花花,没问题吧?”
那人声线刻意压低,沙哑低沉,雌雄莫辩,加上蒙了面,声音有些沉闷。
贺爷听这嗓音听不出来是谁,只能一边惊讶这人如此神力居然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提起,一边面上不动声色的打量,谨慎的道:“不过就是银钱嘛!好说好说,你要多少都有,就是不知兄弟是哪条道上的哪路好汉?留个姓名交个朋友如何?”
那人一双桃花眼极是漂亮,波光潋滟,英眉肆意一扬,“既然贺爷如此识相,那老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薛爷是也!”
贺爷交出银钱后衣领一松,被那人往旁边一墩,眉毛紧拧,还在想这薛爷是哪条道上的,怎么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另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旋风一卷,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被席卷一空,抬头一望,巷子里哪儿还有人影,只剩他们几个仿佛做梦一般,还没酒醒。
薛姝急急忙忙的提着一笼食盒还有一床厚厚的新被子,直奔往京兆衙门大牢里去,到了门前直接把腰间令牌往那狱卒手上一甩,声音从被子后传来,“本将军要见关押在此的陆大宝陆将军!”
本是刚要喝问那被一床被子给遮住了身形的人是谁的狱卒一听,连忙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立马变了脸色,低头哈腰的恭敬道:“小的见过薛将军,您这就请随我来!”
一边一手做请,看着那薛将军手中提着食盒又抱着被子的,脸上殷勤的就要伸手去接:“薛将军可是不便?不如小的帮您分担一二吧!”
薛姝灵巧一躲,被子后的嗓音闷闷,“不必了,你带路就行。”
那狱卒便不勉强,躬身弯腰的在前头带路,还不断提醒脚下小心。
二人进入这阴暗潮湿的大牢之中,脚下偶尔还有些鼠蚁蹿过,地上也坑坑洼洼的不甚平整。
薛姝心里颇不是滋味,面色沉重,自己的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是事后才知晓的,而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遭受了多少她并不知道的冤屈苦楚?
一切不得而知,唯有见面详谈了。
走了一段路,那狱卒在一牢门前停下,指了指牢中,恭敬地道:“将军,就是这了。”
薛姝等那狱卒将牢门一开,抱着东西往里一走,只见四壁都是简陋的黄土,一狭窄的石床茅草堆上,一个健壮的身躯委委屈屈的蜷缩在那,背朝着薛姝,似听到了动静,艰难的转过身来,见到女子的身影,嘴一咧,“将军,俺就知道你是命大的,有福气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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