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一进院门,打量了陆大宝几眼,突然出拳一捶他胸口,陆大宝顿时“蹬蹬”退了两步,捂着胸口瞪大眼睛,一脸控诉,“将军,您这是干啥呢!”
薛姝若无其事的踱步进去,“听小娥那丫头说你胸口疼,我试试,看样子确实挺疼的。”
陆大宝摸了摸鼻子,心虚的说了句,“那是,俺这么老实,怎么可能撒谎呢!”
小娥路过瞧了他一眼,扭头哼了一声。
陆大宝连忙追了上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娥身边道:“真的,俺是真的疼,没骗你!不信你捶捶!”说着就想抓住小娥的小手往自己胸口摸去。
恼得小娥使劲一甩手,狠狠往他胸口捶了一拳,“我才不管你疼不疼,最好疼死你算了!”说罢气冲冲的进了屋里头。
陆大宝捂着胸口一脸心碎,“小娥,不管你如何对俺,俺都对你痴心不变。”
薛姝在厅里坐下,拿起桌上茶壶往杯里一倒,咕噜咕噜的就灌了好几杯下去,等三七进来一看,“呀”了一声,摸了摸茶壶,担忧的道:“主子,这茶可是凉的,怎的不等三七给您烧一壶再喝呢?”
薛姝摆了摆手,“口渴得紧,没那么多讲究,等你烧好了又要等凉了再喝,都渴死了。”
瞧着后头进来的两个,一个气冲冲的嘟着嘴,一个弯着个庞大的身躯做小伏低的,心里啧啧两声,这可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一物降一物啊!
想起那书呆子徐文清说要补个觉,扭头问三七:“文清公子去哪儿睡了?”
三七嘴角抽了抽,手指朝上指了指。
薛姝眨了眨眼,跟着朝上指了指,“这是什么意思?”
三七也觉得不可思议,脸色古怪的说了句,“拿着枕头被子在屋顶搭了个架子睡呢!”
薛姝听了倒是不奇怪,挥了挥手,“甭理他,他这人一身毛病,时不时的就犯病,让他睡去。”
说着又摸了摸下巴,“看来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无云啊!”
三七纳闷,“为何主子如此肯定?莫非主子还擅看天象地理?”
薛姝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你不知道那书呆子还有个作用,就是气候变化预报么?他上屋顶睡,那今日天气定然不错!”
三七张大嘴“啊”了一声,这可真真是长见识了,还是头回遇到这么个性子古怪传奇般的人物哎!
想起来此的目的,薛姝向陆大宝招了招手,拍了拍旁边的凳子,“坐下!有事问你!”
陆大宝见薛姝一脸严肃,也不敢闹了,连忙在凳子上坐下。
“将军咋了?有啥吩咐您说!”
“没事,就关于此前之事有些细节问问你。”
陆大宝听了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还以为又发生啥大事了呢!将军您想问啥就问吧!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姝左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此前你被抓进去的罪名是有人密告,在永安二十年赶脚坡上埋伏战里泄露军机图,导致此战失利,损失一千余人才险胜,证据乃是北狄二王子手中的那副军机图,没错吧?”
陆大宝严肃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事俺回想了想,也觉得不对劲,这军机图当初开战前明明俺与将军一人一份,从未泄露出去,为啥那狗屁王子手里头也有一份?俺看过了,简直一分不差,一模一样!”
薛姝面色清冷,望着院子外头的蓝天,语声幽幽,“那是因为真正的叛徒,就在我们身边。”
陆大宝沉默了下来,其实将军不说他也心中隐约有这个猜测,只是一直自欺欺人不敢相信,现在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有这事了。
“那咱们该咋办?这么多人如果个个去查,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这种事最是难办了。”
薛姝抿唇,眼神幽深,“不必,我们先按兵不动,日后若有事发生,真有异心的,定然会露出马脚,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行事也得小心了,能接触到我们身边的人,职位身份也并不低才是。”
当初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自然有一番不同的情义在,他们从没想过有一日会面临这种境地。
或许世事就是如此残酷,面对外族北狄蛮子,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御外敌,可回到了京都,面对京都里金银权势的诱惑,没有几个会不动心,而薛姝更是清楚,回到京都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家世背景,有许多的兄弟各有各家的难处,难保不会有人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出卖她。
这世上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朋友兄弟多了去,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哪怕她心里给他们找各种借口,但这种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勉强一笑,拍了拍陆大宝的肩膀,“对了,那次审问你的对你用刑的是哪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