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郡王?”
凌天公子勾唇一笑,语调轻慢,寓意悠长。
“在下凌天,西梁人士,天祁,将路引给郡王爷看看。”
祁公子应是,从怀中掏出路引文凭奉上,语声傲慢。
“郡王爷请!”
萧峥稳坐如山,冷峻端方,身后的容一面无表情上前一步接过,恭敬地奉至萧峥跟前。
萧峥抬眸看了凌天一眼,接过文凭打开一看,眼中幽深难测不露声色,合起后直接递还给凌天,语声淡淡。
“凌天公子爱好当真奇特,既是游历,来我大秦做客,安易坊中上好的酒楼客栈遍地,竟是喜欢住在这小小的醉仙馆里么?”
凌天看了眼萧峥递回来的路引,却是未接,祁公子上前刚要接过,谁知萧峥往后一缩,只直直的看着凌天,面色冷峻,眼眸冰寒。
凌天一笑,抬手示意天祁退下,起身微探,亲手接过路引,“哦,的确,在下有些怪癖,不喜那人多热闹的地界,还是这醉仙馆较为清幽自在,顺带还能赏花赏景赏美人,对么?薛姑娘?”
手中正要抽回的路引一紧,萧峥面色更加暗沉,双眸深邃,盯着凌天语声沉冷。
“凌天公子既是西梁人士,恐怕这醉仙馆也是不能待了,毕竟如今的西梁奸细手段鬼祟,想要弄张路引还是简单得很,为保我大秦国泰民安,还请在座各位外籍人士,皇太后寿诞前后,请入我大秦使馆内安顿,为以示坦荡,出行皆需由我神武军将士跟随,可有异议?”
天祁神色一凛,天魁亦是猛然起身捏紧手中剑,其余几位也站起了身来,皆虎视眈眈的盯着萧峥,容一跨前一步,面无表情的将手中长剑一横,“怎的,几位是心中有鬼,意图反抗么?!”
此时楼下楼上的神武军将士“铿”的一声,齐齐威严拔剑一横,剑光银亮冰凉,耀在所有人的脸上,馆中男子皆肃脸握拳,暗中将袖子里的武器捏紧,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徐文清脑袋趴在桌子上,看着对峙的萧峥与凌天二人,清潭似的双眸清凌凌的,看戏人般看得津津有味,啧,果然没来错,就知道这里有场大戏等着呢!
只有薛姝一人见此,挑了挑眉,端起酒壶又倒了一杯,这会儿倒是不牛饮了,只抿了一口,满嘴酒香,享受般慨然一叹。
“这醉仙馆的酒倒是不错,彩凤啊,等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多搬几坛回去啊!”
天祁文秀的面庞扭曲,心里疼的一抽,这天杀的、小气的、粗鲁的、没教养的、臭女人!
彩凤面不改色的应了声,“是,主子,不过方才一探,那酒窖里还有些其他好酒,主子可要?”
“哦?那还用说?全搬回去给兄弟们尝尝,他们定然没喝过这百年窖藏的佳酿呢!”
“是!主子!”
说罢彩凤手一挥,醉仙馆周围突然就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堆健壮的汉子,似巨山一般轰的一声齐齐冲进了醉仙馆里,直奔院里深处的酒窖而去,而左右二楼两旁身穿血甲军服饰的精兵皆手持弓箭,将这小小的醉仙馆全都包围了起来。
局势霎时间变得更为微妙,原本对峙的两人皆转头望着至始至终都坐在一旁看戏的女人,徐文清捏了捏脖子,坐起身来,转了转脑袋,语声幽幽。
“西梁太子坐下四大名将之一,天竑,善笛音惑人心智,今日一试,果真厉害!”
天祁眼中精光划过,眯起了眼睛,徐文清,血甲军神秘莫测,多智近妖,又阴损狡诈的军师,辅国将军薛姝座下最为得力的智囊,当初特意接近,这人说话毒舌文绉绉的,性子直接又死板呆闷,以为不过如此,原来竟是早已窥破自己意图,特意将计就计么?
薛姝看着萧峥与凌天两人,拿过就在眼前二人双手紧捏的路引文凭,看了眼就还给了天祁,肃然向着萧峥道:“峥峥,既是外客远道而来,咱们身为东道主,怎能因这点小事跟客人计较,咱们大秦向来以和为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是放下刀剑说话的好。嗯?”
看着这个原来一直都在装的女人,萧峥扬了扬眉,双眸深邃微眯,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眼中意味明显:等会儿咱们两个再好好算算!
“薛将军言之有理!容一!”
容一盯了拿剑的天魁两眼,收剑回鞘,退回了原位,神武军将士们亦整齐划一的收剑回鞘,退了一步,脚步“铿”的一声身姿笔挺的站在院中,神色威严。
听着薛姝亲昵的称呼,二楼还未收回弓箭的弓箭手,她的立场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凌天认真的瞧了薛姝一眼,他就说么,能用四年时间攻破北狄,解决大秦北边大患的堂堂辅国将军,怎么可能是个容易被男色所迷乱了心智的简单女子呢?
薛姝扭头看向凌天,笑容可掬,“凌天公子啊,你看,本将军可是为你说了好话的,咱们就以和为贵,各退一步,反正那使馆里待遇也不差多少,足够清幽,还有人专门跟随伺候,你也不亏呀!你说是不是?”
凌天邪魅一笑,这满院子的神武军和血甲军,弓箭手就那般明晃晃的对着他,自己这方就算高手众多在人数地势上就明显不敌,这女人还一副我为你好的虚伪样子,形势比人强,他难道还能说拒绝的话语只为试一试她敢不敢放箭么?
他独孤穹的命可宝贵的很!至于这丢了的面子还有的是时机还回来。
“薛姑娘所言有理,即如此,天祁,收拾行装准备进驻使馆吧!”
天祁走之前恶狠狠的瞪了薛姝几眼,下楼吩咐众人整理行装去了。
薛姝端着酒杯又抿了几口,靠近萧峥耳语了几句,“你还别说,他这的酒菜确实比起你那客似云来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