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抬眸看着容妍,只瞧见身旁的女子一脸诚挚的情意,于是陶冶道:“李大夫,咱们还是快写去吧,毕竟人命关天。在下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不知李大夫可还要带些什么?”
“无他,走便是了。”李大夫微微一笑,边走边问着容妍:“丫头,老夫要救的那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又得了什么样的病?你且细细说来。”
容妍瞧了陶冶一眼,陶冶微微地点了点头,容妍道:“回您老人家的话,那人是我的爹爹,前几日他上山时,不小心落入了陷阱之中,伤了腿……”
两人一路说着,李大夫不是扭头问容妍几句话,容妍便一一地回答。是以,直到跟着李大夫进了马车,容妍这才意识到,陶冶也跟在自己身后。
“少东家也要一起去吗?”容妍探出了半个身子,看着陶冶道。
“不了,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陪容姑娘一起去了。”说着陶冶笑了笑,对着马车内的李大夫道:“烦请李大夫了。”
待到李大夫表了态、看着马车离去,陶冶这才转身回了屋子,重新脱了衣衫倚在了床上小憩着。
这几日正是春季干燥的时候,外加万物初发,空气不甚干净,倒害的陶冶一连几日都神思倦怠。若非实在是看重容妍身上的几分才气,他绝不会委屈自己穿衣招待容妍。
躺到了温暖舒适的床上,陶冶不久便重新睡去,只是他不知道,自这时起,他便失去了先机。以至于他日看着那锋芒毕露、不可直视的男子,他总是暗自懊悔,为何自己会白白地错失良机,将容妍拱手让与他人。
一路上容妍心神不宁,神情恍惚,李大夫倒是也没有多管她,只是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倒是他身后的童子关切地瞧了瞧容妍,道:“姑娘不必太过担心,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尽人事而听天命就好,其余的,自有天意。”
容妍瞧着他笑了笑,掀起车帘看向了窗外。
要说感情,倒也是没有多少感情。于容妍而言,更多的是愧疚。
愧疚她如同防贼一般地防着几人,愧疚她不曾将手中的银子交于他们——若是容安知道自己手中有不少的银子,是不是就不会为了补贴家用而去山上打猎、如此便能拜托受伤的命运?
心乱如麻,容妍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至于窗外究竟有些什么,容妍倒也不清楚,只是脑子里混混沌沌地瞧见了熟悉的景物,这才喊停了车夫,道:“到了到了,再往旁边走一小段路程就到了。”
过了会儿,容妍直接跳下了车,随即瞧着车厢,看着李大夫慢悠悠地下了车,容妍忍着心头的焦急,随李大夫一同进了屋子。
屋子里人不少,里里外外竟有七八人,是听闻了容安受伤事件后,想要来帮忙的街坊邻居。
“烦请诸位街坊邻居都出去,老夫要为伤着看一看。”屋内人多声杂,李大夫皱了眉,瞧着众人道。
李大夫虽然年纪已高,但是身康体健鹤发红颜,兼之常年行医,一身的冲淡祥和,众人瞧了他一眼,几乎都没有怀疑他的身份,闻言便乖乖地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