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可回来了。”舒婉菁满眼蓄泪,却仪容恰好地柔了唇角,弯了眉梢,一身的华衣珠袍更衬得她风姿雍容,形态万方。
余卿卿咬唇哭得有些喘不上气,可还是努力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湿润,哽咽地用力点点头,几乎咬破嘴唇。
“小小姐,欢迎回家。”站在戏台下左侧的梅婶,也是眼眶微红,却笑得一如既往的慈祥宠溺。
就如每一个余卿卿捣蛋把祠堂某一角弄得乱七八糟,被罚抄家训不准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偷偷带着吃食塞给余卿卿。
唇角眼梢,从来都是温柔纵容的。
“嗯嗯…嗯嗯嗯……嗯……”看见梅婶,余卿卿更是有些不能自己地只知道猛点头,泪水泛滥无以复加。
这短短数日,余卿卿像是把亏欠的这十年的泪水,全数释放,不可抵挡。
即便是更早以前,余卿卿也没有这样的流过泪。
她没有多愁善感一叶知秋的性格,觉得什么事都是能跨过去的。虽然过程会让人经受很多磨难,但终归是能过去的。
可是,这个坎,这根刺,这支穿云箭,挡了她十年,扎了她十年,穿心而过,十年。
这一刻,看到那么疼爱自己,纵容自己,溺爱自己,熟悉到骨子里的两个人。那道坎却更深了,那根刺没顶了,那支箭也搅动得更加鲜血淋漓。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比见到窦楠的那两次还要难过,且百倍不止。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纠缠着她,除了难过还是难过,除了痛心还是痛心。
“小小姐,别哭了,小心伤着身子。”看见余卿卿哭得没有力气而蹲下去,梅婶终究也是落了泪,赶紧走过来扶起余卿卿。
轻移莲步,戏台上的舒婉菁快速走下来,也免不了的滑下清泪。
“我的悠悠,是我们窦家对不住你,我这就给你谢罪了。”说完在余卿卿身前五步的位置,“咚”地一声,双膝着地。
秀丽端庄的舒婉菁,万人敬仰的舒婉菁,对她百般宠爱的舒婉菁,将她视如己出的舒婉菁,这一跪,她余卿卿怎堪受得起?
“婉姨起来……您起来……咳咳咳…这是,做什么啊…您没有…对不起我…我受不起……起来…咳咳咳…”哭嚷的嗓子因为哭了许久嗓子格外的干哑,一说话就咳得停不下来。
余卿卿哪还顾得上自己,见舒婉菁一跪,赶紧扑过去要拉她。
“悠悠,我们窦家做了那些事,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是,你要放过你自己啊,你过好了,姨才能放心地随你姨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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