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暂且不说你这楼的首饰怎么样,光是这招待的丫鬟们就不行。你瞧瞧,我都来了多久了,居然连一件首饰都没给我上,还把我晾这不管了,说是外边有一位县太爷的亲戚,就赶紧跑出去巴结了。莫不是看着我不像是能买得起首饰的?所以就连管都不管我了?”
云然这一套说辞,一点儿也不像个刚十几岁的小姑娘该说的话,不得不说,经过这次外逃,她真的变了很多。
云舒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抿嘴笑,旁边的若玲却道:“哦?是我家的姑娘们招待不周了?可是我听说她们已经准备往屋里送首饰了啊,不是你说要再等等吗?还说什么……”
“说什么?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云然可不敢让若玲说出什么来,若是将她之前托大说云舒一定会主动来见她的话说出来,她的脸还往哪里放?
瞪了若玲一眼,云然又看向云舒:“不是我说你啊,你这金泰楼真是太没规矩了,你身为东家居然让一个下人给越过去了,以后还怎么管这么大一个金楼?”
“你才是下人!”若玲气愤。
云舒摆摆手,道:“若玲姐她们是看我年纪小过来帮我的,可不是下人。再说了,我哪有你这样的福气,居然都当上了夫人,还有这么多丫鬟伺候呢!对了,我记得咱俩同年吧?你好像只比我小了几个月,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你比我成亲还早呢!”
云然捏帕子的手指顿了顿,脸上笑意满满:“人家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现在看看我之前走过的路啊,哎,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不过好在,我遇到了我家相公,也遇到了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他怜我爱我疼惜我,只要是我想要的都通通给我。这不,我说想来看看你们金泰楼的首饰,他便扔下手头的所有生意陪着我一起来了。女人哪,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图个疼惜自己的男人?”
虽然只有十几岁,可云然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几十岁的人说的,云舒听得嘴角直抽抽,恨不得大耳刮子扇过去,再骂一句“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她忍住了,还笑盈盈地听着云然继续装大尾巴狼。
云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看云舒时更是多了几分自信和不屑:“对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跟那个什么将军纠缠不清吗?现在怎么样了?他向你提亲了吗?”
见云舒不说话,只是低头笑,云然顿时惊愕地大叫一声:“啊?不是吧?他还没有提亲呢?你跟他的事不是闹得整个良河县都知道了吗?你将来若是不能嫁给他,你的名声就坏了,以后还有谁会娶你啊!哎,真是可怜啊!”
说着可怜的话,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云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做戏做全套,就不能背地里去幸灾乐祸吗?
云舒正想回嘴,忽听得雅间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金宝儿。
她走进来,轻笑道:“东家,刚刚将军派人来,说他已经在对面忆江南等着您一起吃午饭了。哦对了,将军派来的人还说了,夫人从京城里捎了一匣子夜明珠来送给您,已经在路上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了。夫人还说这夜明珠是西凉送来的,知道您喜欢摆弄首饰,就把这东西送您了,您愿意留着当弹珠玩便玩,若想打了眼儿做坠子便做,都依您。”
不仅是云然听得一愣一愣的,连云舒都有些错愕了。
一匣子夜明珠?这金宝儿知道夜明珠多珍贵吗?居然一送就是一匣子!再说了,风吟刚刚还说要回军营处理一些公务,要晚上才会再见面,怎么现在又派人说中午一起吃饭了?
这很明显就是金宝儿胡说八道的啊!
风吟传话是胡说八道,用了一匣子夜明珠自然也不是真的了。
云然这几个月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知道夜明珠难得,一开始她是不信有人会送一匣子夜明珠的。可转念一想送珠子的人是风吟的亲娘,便对此深信不疑了。
堂堂常胜大将军的亲娘,难道连一匣子夜明珠都送不起吗?
这么一想,云然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再也不敢对云舒有半分轻视,更不再说什么她不一定能嫁入风家、会被抛弃的话了。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云舒看她讪讪地极力掩饰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笑了,对“假传圣旨”的金宝儿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夫人你是说想着买点首饰打赏下人吗?那正好,我这就让她们把楼里的首饰拿过来一些,打赏下人也不需要多好的东西,夫人你还亲自过目吗?我瞧着夫人身边的这位大姑娘就挺好的,又有眼光又懂事,都是夫人调教的好,不如就让这位姑娘去挑吧,也省得夫人你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