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头儿的医术很好,有他的照料,柱子爹和另外两位获救者的性命绝对不会有问题。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严铁头儿带着人又去那片海域搜寻了一番,不过什么也没找到,甚至连个海岛都没见到。
风吟怀疑这些人是被水匪特意从海岛上拉过来扔掉的,应该是知道风家军的人一直在海上巡视才不敢将他们扔到自己的海岛周围,以防被风家军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大本营。
不过之前发现敖延晟的时候,水匪是将死掉的人直接扔到了挖好的一个大坑里,这次怎么特意扔到了海里呢?
在柱子爹三人的体力好了一些之后,风吟便立即向他们打听究竟经历了什么。
三人明显要比敖延晟当初在海岛上的时候知道的要多一些,特别是柱子爹,一心想着怎么逃回家,所以对外边发生的事就格外敏感,还经常趁着水匪不注意的时候跟同被掳来的人们聊天打听。
“我们所在的那个海岛据说是水匪们的老巢,我记得被他们掳过去的时候虽然是带着面罩的,不过我们走的路不短,估计那个岛应该不小。”
柱子爹倚靠在床边,拼命地回忆着当初的事情:“对了,我记得当时我好像听到了鸟叫,脚底下也有些软软的,估计是有草的。”
很大的海岛,还有树有草,看来水匪寻的这个老巢跟个世外桃源一般啊!
“他们抓了你们是干什么?也是挖山洞吗?”云舒想到了自己寻到父亲时的场景,忍不住问道。
柱子爹点头道:“是,我们也是去挖洞的。我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挖了不小的洞了,而且有些洞已经放置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是装在大箱子里的,搬运东西进来的时候不让我们搬,都是那些水匪们自己搬的,我看那箱子应该很重,他们四个人才能搬进来。”
又大又重的箱子,而且还谨慎地不让别人动,这里边绝对有古怪。
风吟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又道:“你们谁都不知道那里边是什么吗?”
“不知道。”柱子爹摇了摇头:“听说之前有人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但是还未等到那人说话就已经被水匪弄死了。”
许是刚刚死里逃生,柱子爹在说“死”这个字的时候,脸上全都是抗拒。
风吟不再追问这些,又问他们是为何会被扔到海里去的。
柱子爹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一天突然听到外边在喊什么,好像是有人打架了。我们还以为是你们找到了水匪的老巢来接我们的,可等我们悄悄到洞口看的时候才发现是水匪们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我们还想着趁乱逃走的,不过水匪们很快就又不打架了,我们这些人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就被水匪们揍了一通。再后来他们要杀了我们,可来了一个女的,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岛上死的人太多了,还是把我们扔到海里去,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爷的了。然后,我们就被扔到海里去了。”
女的?而且目测还是个挺厉害的女人。
云舒奇怪地看看风吟,问道:“水匪里边还有女人?”
风吟似是想到了什么,带了几分戏谑的表情看着她:“当然有了,你忘了当年有人还差点儿被抓走当了水匪头子的女婿呢!”
咳咳。
云舒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样说自家老子年轻时的风流韵事真的好吗?就不怕柳盼仪知道了扛着长刀过来追杀他吗?
从鬼老头儿的药庐中出来,风吟一直都是沉着脸在思考这件事。
云舒想了想道:“应该是水匪头子死翘翘了,然后有人想要趁乱夺权,不过最后还是被水匪头子的女儿给平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风吟勾唇:“我也是这么想的。”
云舒微微抬了抬下巴,就当这家伙的笑容是在夸奖自己了。
“不过,瞧着这个女人应该还不错,若是在海岛上直接将人就给杀了,估计柱子爹也就不会等到咱们去救他了。”不知为何,云舒对这个女水匪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风吟没在这件事上一直纠结,而是想到了那个箱子,道:“又大又重的箱子,而且还很谨慎,你觉得,那里边会装了什么东西?”
“金子,银子?珠宝?”云舒下意识地便将这三样东西给说了出来,不过若是有那么多的金银宝石,这些水匪直接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就好了,干什么还要继续杀人抢劫呢?
摇了摇头,云舒又觉得是金银珠宝的可能有些小,可别的东西她又实在是想不到了。余光瞥了一眼风吟,却发现这家伙的脸沉得像是被浓墨涂过一样,便道:“你该不会是猜到了吧?”
风吟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道:“嗯,我的确猜到了。只是,我很希望我猜得不对。”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云舒正要问是什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你该不会是……难道,那里边,竟是,竟是武器?”
又大又重还又需要隐秘藏起来的东西,除了金银,应该就是他们的刀剑棒斧了。
风吟赞赏地点点头,眉头却蹙得更紧了:“按照柱子爹的说法,那个山洞应该很大,而且还有继续深挖的迹象。这么大的山洞,若是全都藏满了兵器,那得有多少?这些小小的水匪哪里需要这么多兵器?除非……”
“除非他们是想要造反。”
云舒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得后背一凉,再看风吟的眼神,便知道自己跟他又想到一处去了。
“造反?可是他们就是水匪啊,为什么要造反?柱子爹不是说了吗?他们的人应该不多,这样的人想要造反是活腻了吗?”云舒不相信自己的猜测。
“当然不是他们造反。”风吟的眸子里像是有暴风雨一般:“这些水匪在海边猖獗了几十年,却一直都灭不掉,你可知道为什么?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撑腰,而且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这个人肯定是朝廷的人,会是谁?”问完,云舒自己心里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她不敢轻易将那人的名字说出口。
风吟却什么都不怕,眯着眼睛凉飕飕地说道:“还会有谁?当然是那些想当皇帝的人了。那么大的山洞不藏金银却只藏兵器,那水匪们这么多年搜刮到的金银财物都去了哪里?肯定是孝敬了那个在背后撑腰的人。京城中想要当皇帝的人不少,可真正有实力的又有几个?老三是有子安在背后支持,那老二呢?”
见风吟这么轻易地便将那个名字说了出来,云舒有些诧异也有些疑虑:“我听雨露念叨过两句,说是贵妃娘家有不少产业,或许是那些产业挣得银子也未可知。”
而且之前坑过云舒的那个首饰铺子其实就是二皇子在背后撑腰的,都说狡兔三窟,想必二皇子背后也不会只有这么一个产业吧,那些明面上的,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产业,林林总总加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呢!
“是吗?那就先去查查贵妃手底下有多少产业,这些产业又能挣多少钱吧!”
朝堂上的事,云舒不打算插手,也没有那个兴趣插手,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得到了这些线索,风吟便给处在京城的敖子安传了一封信,既然这件事涉及到了储君之争,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更重要的是,贵妃和二皇子勾结水匪的罪名一旦成立,便有了理由将他们收押审讯,到时候再使个小手段逼迫贵妃承认诬陷兰妃,那兰妃就能洗刷罪名从冷宫中出来了。
有这层关系在里边,想来敖子安也一定会更卖力地搜寻贵妃和二皇子的罪证。
风吟也没闲着,他要抓紧时间将那些水匪抓住,别到时候敖子安找到了贵妃和二皇子的罪证,却没有人证在侧,他们狡辩不肯承认就坏事了。
男人们都在忙活着,云舒自然也不会闲着。云水村不少人都开始装修了,莫广厚也找上门来催了三次了,就是想知道云舒什么时候开始装修,若是再不开始,只怕好东西都被别人给抢走了。
云舒虽然着急,却不想仓促地开始装修,她跟莫广厚约定了三天的时间,便一头扎进房中不出来了,她要把自己的酒楼和客栈好好地设计一番,这可是她在云水村商业帝国的开始,绝对不能草率。
至于为什么先设计酒楼和客栈,云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云水村和良河县县城距离太近,两个金泰楼离得这么近有好处也是有风险的。
若是两边生意都好,那自然是上上大吉。但若是生意不好,相当于两个首饰店都被耽误了。所以思来想去,云舒打算采取最保险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两个店铺不卖相同的首饰。
她打算在云水村的金泰楼专门做珍珠首饰,正好也挨着珍珠养殖厂,想要寻到原材料也方便,做起来更是容易得多。
不过珍珠养殖厂中的珍珠最快也要在今年秋天才能有珍珠收获,所以这个分店完全可以推后到秋天再开张。
至于酒楼和客栈那就不能马虎了,云舒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前思后想了一整天,终于在纸上划拉了起来,在熬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带着厚厚一沓纸出关了。
当众人看到那纸上或写或画的东西之后,才终于明白云舒这两天在房间里到底做了点什么。
莫广厚看得眼睛都直了,反复确认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云舒做出来的。
云舒吃饱喝足有了力气,便按着那叠纸给莫广厚细细地讲解了一遍,既然要将装修的事全权交给他来做,当然得先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思才行。
敖延晟罗清漪等人也好奇得很,都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不知何时风吟也悄悄地进了门,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其实云舒的设计已经写得很详细了,只是有些地方还需要商榷和推敲。
酒楼的名字早早便定好了,用了云水村的名字叫做云水楼,牌匾上的字是老王爷亲自写的,能给自己的孙女儿尽份力,老王爷高兴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