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雅柔那儿有回复了吗?”杨芸嫦一边看着杨家后宅的账本,一边问道。
红叶脸色有些不好地将一张小纸条递给杨芸嫦,“小姐您看看魏雅柔那不识抬举的东西。她竟然还敢讨价还价,小姐您看得上魏雅柔是她的福气,她正该全心全意为您做事才对。可魏雅柔倒好,竟然敢拒绝,还自顾自地给您提意见,她是什么东西啊!”
杨芸嫦这里也将魏雅柔的字条给看了一遍。
“是我小看魏雅柔了。看看之前魏雅娴倒霉,万铃儿也倒霉,但是魏雅柔却一直好好的。这就是魏雅柔的本事不是吗?”杨芸嫦笑笑道。
“小姐,你不气魏雅柔的不识抬举吗?魏雅柔她——”
杨芸嫦摆摆手,阻止红叶继续开口,“魏雅柔是个小心谨慎的聪明人。应该说她是小心谨慎的过了头!”
红叶拿不准自家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试探道,“奴婢觉得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姐是要魏雅柔办这件事,那就该魏雅柔去做。小姐,魏雅柔既然不听话,咱们不如把魏雅柔做的事情捅到魏老夫人那儿去,看魏雅柔会死的有多惨。”
“不。就按魏雅柔说的做。”杨芸嫦的话出乎了红叶的意料。
“小姐,这不是便宜魏雅柔了嘛!咱们好不容易才把人塞进了魏府,那些钉子都是有大用的。如今魏雅柔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您损失惨重,奴婢为您心疼啊。”
杨芸嫦开始重新翻阅账本,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钉子埋下了,那就是要用。钉子埋在那儿不用做什么?你也别想着继续拿魏雅柔的把柄威胁她了,咱们已经威胁过了,魏雅柔现在也已经被逼到绝境了,你再怎么逼,她也只会给你这一个答案,你想魏雅柔去做事,不可能。人被逼到极点,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干脆鱼死网破。
像魏雅柔那样自私自利,惜命至极的女人,如果哪天她要死了,她一定是能拉多少人陪葬就拉多少人陪葬。跟这样的疯女人拼,没这个必要。指不定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反而会惹上一身骚。”
红叶似懂非懂地点头,转而她又开始担心了,“小姐,您要魏雅柔帮您做事,可是许诺她,等小姐您成为豫王世子妃后,就提拔魏雅柔伺候世子,还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可是现在看来魏雅柔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甚至还是一条能毒死人的毒蛇。
这魏雅柔要是真的当了世子的女人,像这样的毒蛇会做出什么,谁知道啊。奴婢担心魏雅柔还会转过头害小姐!这不可不防啊!”
杨芸嫦笑了,“红叶,你说被关在铁笼里的老虎你会怕它吗?”
红叶想了想,“不怕。老虎被关在铁笼里就不会再咬人了,只要不将它放出来,要怎么对付那只老虎都看奴婢自己的心意。”
“说的对。魏雅柔就是被关在铁笼里的老虎,而我就是在铁笼外的人。只要这只老虎不挣脱铁笼,我就不需要担心什么。或者只要那老虎稍微有丁点的异动,我瞧着不高兴了,我随时能让它死无葬身之地。一剑封喉,万箭穿心……什么样的死法都可以。”
红叶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还是小姐厉害。魏雅柔再厉害也逃不过小姐您的掌心。”
“嘴甜。你把事情吩咐下去。魏雅柔既然不想沾手那就别沾手,我给她这个面子。仔细想想,魏雅柔还是很不错的,这样的老虎放到后院中,还是一个伤人利器。”杨芸嫦心里有了计较,正盘算着怎么压榨魏雅柔所有的利用价值。
魏雅柔这厢得到杨芸嫦的回复后,勾唇一笑。杨芸嫦你以为已经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吗?哈——做梦吧!谁玩儿谁还一定呢,你如今高我一头,等以后进了豫王府你还有可能高我一头。但未必你能天天高我一头。谁胜谁负这还是未知之数!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魏雅柔自此天天去看魏雅娴,有时是陪着魏雅娴说话,有时会跟魏雅娴一块儿吃饭,有时碰到魏雅娴上药,她还会亲自帮魏雅娴上药。日子就这样不疾不徐地过着。
魏雅娴却是烦透了这样的日子,她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到今天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可魏雅娴的心情却是愈发的糟糕。身体越来越好,代表她马上就要嫁人离开魏府了!
这怎么可以!
魏雅娴还没有报复乔伊灵,她还没亲眼看到乔伊灵得到报应,她实在是不甘心啊!也不愿意甘心啊!
魏雅娴见魏雅柔如此悠然度日,又有了给魏雅柔紧紧骨头的冲动,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休想!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姐姐,你看我这荷包做得怎么样?”魏雅柔笑意吟吟地举着一蓝色荷包给魏雅娴看,荷包上的图案魏雅娴倒是不认识,像是一种花,但魏雅娴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魏雅娴对什么荷包半点都不感兴趣,但是碍于周围伺候的人,只能敷衍开口,“很好看,荷包上的图案很精致。”
“是吗?看来姐姐是喜欢我绣的这荷包了。既然姐姐喜欢这荷包,那我就将这荷包转送给姐姐。这也就当做是我的一片心意好了。姐姐,你可知道荷包上的图案是什么吗?这是昙花。说来昙花跟普通花儿最不一样的是,昙花只在夜晚绽放,白天时它都敛着花瓣休息。姐姐,你说昙花这习性是不是很有意思,白天不开花,到了晚上才愿意开花。”
魏雅娴一怔,她觉得魏雅柔好像是话里有话啊!
“是吗?昙花晚上才开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话。真真是长见识了。”魏雅娴握着荷包开口。
“是啊!昙花晚上才开花。也不知道这荷包到了晚上去看,会不会更加好看。呵呵——姐姐我说着笑的。真昙花在晚上绽放,那时候看才漂亮。我这到底是绣的昙花,晚上看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的。”
魏雅娴握着荷包的手紧了。
魏雅柔瞥到魏雅娴紧握荷包的手,心下一松。魏雅娴这个蠢货!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就是被这么一个蠢货压在头上,想想都让人不甘心啊!
好在魏雅娴这个蠢货这次是听懂了。
魏雅娴一天都在煎熬中,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这也是魏雅柔唯一能有的片刻自由。因为这时别人也要睡了。只是有人在魏雅柔房间的地上铺了一条被子,跟了魏雅柔睡在一起。此时地上的老嬷嬷已经睡得非常香。
魏雅娴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魏雅柔早上给她的荷包,一边小心盯着嬷嬷,生怕她忽然醒来。
魏雅柔白天一直说昙花是在晚上开,不就是提醒自己晚上的时候好好看这荷包。
魏雅娴打开荷包,里面果然有张纸条。
暗夜中,魏雅娴能清清楚楚看到上面写了什么。这不是魏雅娴有一双能在暗夜视物的双眼,而是这张纸条是用荧光粉写的,在暗夜中会散发极淡极淡的光芒,不强烈,但是起码能让人清楚纸上的内容,也不会惊醒地上熟睡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