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羽大如芭蕉,直直盖在顾宝笙身上,爪子登时抓破她单薄的衣裙和娇嫩的皮肤,原本雪白的衣裳登时染成一片鲜红。
楚洵眼疾手快,一枚飞镖登时打中乌鸦的鸦头,“哇”的一声嘶哑重重砸在地上。
元戎太后和景仁帝对视一眼,小竹子挥舞的拂尘也僵在半空,连护驾两字都卡在了喉咙里没喊出来。
底下的众人更是深觉不可思议,心里暗道钦天监修莫算的“临潼救驾”可算是一点不假。
顾宝笙这下子,可不就如同秦叔宝那样救驾有功了吗?
“啪啪啪”一道掌声划开寂静的碧空,整齐划一的羊皮军靴着地声从台下慢慢传过来。
一道轻佻又暧昧沙哑的声音随暖洋洋的春风拂了过来,挠的人耳根痒痒。
“想不到在你们南齐,还能有跟我们西戎一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啊!
难得,真是难得!”
上首的萧德妃听到九皇子的声音传来,忙抬首看他。
见他衣衫完整,脖有红痕,嘴唇殷红,的确是才跟女子亲热过的风流模样、
但看得出,他精神抖擞,并没有纵情酒色,床笫之欢后的情事妩媚。
萧德妃心里忍不住突突打起鼓来。
顾宝笙没有中计,九皇子也神志清醒,那么,底下人看到送去依云馆的那个男人是谁?
她的江阳去了依云馆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连寻找江阳的黛眉也没有回来报信。
萧德妃脑子一团乱麻,嘴唇也渐渐褪去红润,变得干燥苍白起来。
可现在,景仁帝正在气头上,她连一声告病告退都不能说,只能硬生生干坐在那儿,朝江白涛使个了眼色,让他退下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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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德妃想的不错,景仁帝看到西戎这两兄妹挑这个时候前来,的确是把三丈高的火气压在心底。
他沉声道:“将宝笙抬下去,吩咐太医院,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也要救回她的性命。否则,便陪葬去吧!”
小竹子愣了一愣,忙一甩拂尘搭在臂弯上,着了个稳重的太监下去跟着,
南齐的官员察言观色,见景仁帝没有主动问候西戎的皇子和公主,众人也随着闭口不言。
原因无他,今日南齐太子妃贪污受贿闹出的事太大,姗姗来迟的九皇子和十公主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太意味深长。
显然,这两人是方才隐在一方高处,一早将他们南齐的笑话尽收眼底,这会儿前来,恰是想看景仁帝如何处置自家儿媳妇的丑事的。
他们不会对此事添砖加瓦,帮忙掩盖,只会添油加醋,让星火燎原。
西戎男子女子都生得高鼻深目,因常年在疆外,无论烈日炎炎还是凉风悠悠都以马代步,因而皮肤干燥黝黑,颧骨处还有两团浓重的暗红。
但这位西戎的九皇子北堂离和十公主北堂静却不然,两人肤色都均匀白皙,且五官精致妩媚,并没有西戎人的粗犷。
尤其北堂离,男生女相,脸蛋小小,下巴尖尖,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夸他也不为过。
他笑脸相逢十分亲和,举手投足都带着皇族的贵气优雅,便是问起南齐的丑事,也是十分关心的模样。
景仁帝不问候他们,他们便“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不光要主动问候景仁帝,还要主动问候景仁帝全家。
北堂离一双上翘含情的桃花眼在万紫千红的春日中四处飘扬着飞红。
“太后娘娘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年轻啊!陛下还是那么的英明神武!皇后娘娘也依旧那么的雍容华贵……”
“呀,太子殿下一向沉稳大度,今日太子妃出这么大的事也稳如泰山,小王果然佩服!”
北堂离竖起大拇指,再三夸他,“小王十分佩服!”
秦沐之脸色铁青,拱了拱手道:“九皇子严重了,内子身体不适需静养。若水,还不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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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若水巴不得现在赶紧退下去。
一则,她好把珠玉楼和了音的事儿掩盖掩盖,二则,她好再用顾眠笙留下招蝴蝶的香粉,再想个别的法子,保住她福星的位子不被顾宝笙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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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北堂离和北堂静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说话,两人一唱一和便开始说起南齐此番祈福的诸多不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