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顾宝笙柔弱无骨的双手攀上他的刚硬结实手臂,软得楚洵的心塌了一块。
“九皇子殿下今日身中毒箭的地方和宝笙坠下山崖的地方一样……
若是今日太子阴谋得逞……”
顾宝笙没有说下去,但楚洵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世上的事虽然巧合居多,但大多还是人刻意为之的。
比如扔进中山王马车里的那把刀,便并非是意外,而是他一早吩咐好的。
如果今日九皇子被秦沐之所救,那么西戎势必要重谢。
再添上秦沐之救了顾宝笙,剿匪有功,那么前些日子封赏宴惹怒景仁帝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北堂离在西戎素有“一手遮天”之称,如今却在南齐一个偏僻的山头险些遇害,还是带了许多武功高强之人的情况下受重伤。
这样的情景便说明,西戎如今也是暗潮汹涌,甚至有人为了王位和秦沐之达成了一致,两人互相帮助,共同夺得皇位。
这对顾宝笙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
楚洵在脑海中飞快理清了思路,便直视北堂离道:“秦沐之的把柄交给我。”
剩下的事情,便不需要顾宝笙一同跟着担惊受怕了。
北堂离挑挑眉,跟聪明人打交道着实不一样。
他从袖子里掏出张桃红色的手绢儿来,直接扔向楚洵。
哪知楚洵不接,在桃红手绢儿掉在地上的最后一刻,才被凛四飞快捡了。
“阿嚏”一声,凛四被手绢儿上的香粉熏得只打喷嚏。
北堂离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这个,东西装成小王心上人手帕的样子,不太容易被人发现不是。”
至少不是什么脚臭味儿啊。
怎么楚洵还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那里头缝的是秦沐之的外公在衡州私建粮仓,又高价贩卖到通州,饿死良民和灾民的证据。”
秦沐之的生母王美人只是一个小宫女,其父也不过是做小本儿粮食买卖的生意。
敢参与这样重大的事情,必定是有秦沐之在身后支持的。
外祖家做出这样的事情,秦沐之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北堂离果然也不容小觑。
“你怎么得来的?”楚洵语气冷淡的问他。
北堂离挑眉,“顾三姑娘都知道的事儿,楚大人不知道?”
楚洵想起顾宝笙在上次封赏宴上写的那些关于孟行舟的罪证,不由抿唇不语。
那些事,锦衣卫查出一些,可有的关于秦沐之吩咐孟行舟的事情,却是他不知道,但顾宝笙写出来的。
原以为都是小女孩儿想让坏人遭罪胡乱写的,可是北堂离却说……这些都是真的。
只是,顾宝笙是口说无凭,北堂离却拿出了证据。
“行了。”楚洵抱着顾宝笙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对北堂离道:“太子正在京城等你,你早些上路吧。”
又是早些上路?
北堂离翻了个大白眼,在几个锦衣卫的冷漠监视下,捂着肩膀,艰难的上了马车。
*
皇宫
秦沐之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剿匪和救北堂离是如何如何艰难。
顾宝笙这事,被楚洵抓了个正着,自然是现在不能提起,只能等日后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高迎秋和孟云迎被关了起来,也能威逼利诱一番,好生让她们改了说辞。
可是剿匪和北堂离的事情,他已布局有了七八分。
北堂离如今还躺在他的东宫养伤,这件功劳,他必须得要!
刚想求景仁帝原谅他的属下害中山王成了太监的事情,却见小竹子一脸热汗的飞跑进来交了一份紧急文书。
秦沐之见景仁帝越看脸色越沉,猜想着,这一定是西戎的胡多问发现九皇子不见了,来兴师问罪的诏书。
也只有胡多问不守规矩时,才会让景仁帝露出这样生气的模样。
这样想着,秦沐之便语气温和的安慰道:“父皇,九皇子身受重伤,就在儿臣的东宫之中,胡大人对此事一定是误会了,等儿臣将就爱黄子送回,他们一定便知道儿臣的好意了。”
景仁帝怒视着他,“啪”的一声,奏折砸在秦沐之额上,尖锐的角立马让那额头破了血口。
正在此时,北堂离便同胡多问笑嘻嘻的走到门口,朗声笑道:“太子殿下这是什么眼神儿啊?
小王身体好得很,明明是进宫来看望陛下是否龙体安康的,怎么会躺在你的府上?”
秦沐之但见他唇红齿白,桃花眼妩媚动人,当真比高迎秋还明艳三分,心里不由警铃大作。
不等他细想,头上便传来景仁帝怒气沉沉的声音,“你自己看清楚,你的外祖父都做了什么好事!”
秦沐之下意识低头,脖子就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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