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太后怎会不知庶母与太子通奸是死罪的道理?
幸而顾贤妃没有怀孕生子,若是真是有儿或女的妃子,不光她自己要赐死,就是孩儿与家族也要受到牵连。
刚要开口,就见顾贤妃爬到自己的脚边,反驳萧德妃。
“德妃姐姐!”顾贤妃最恨萧德妃落井下石,不由怒道:“今日是本宫邀请陛下来这儿喝茶的!
如若本宫真的与太子有私,怎么会将太子约在此处禁地?
难道本宫敢在陛下的眼底与他相约?
这样做,岂不是将自己的把柄直接送到陛下面前吗?
母后,这都是德妃姐姐在冤枉儿臣啊!”
萧德妃的头脑嘴角一向比顾贤妃好使,听她如此一说,半点儿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语气愈发平静了。
“妹妹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萧德妃指了指昏迷的秦沐之道:“这宫殿都是妹妹你在派人看守。
太子殿下来这里,你难道不该派人劝阻吗?
门口的宫人莫非连太子都认不得了?知道你邀请陛下喝茶,还就这么放他进来?
本宫旁的不知,却想起一句话,安危二字,安之地,亦然是危之地,危之地,亦然是安之地。
谁知妹妹你不会是特意将太子约在此处,好蒙骗我们呢?
这当年西戎有一名暗探,被关我们南齐时,可不就是在官差的眼皮子底下,借着出殡的棺材出去的。
后来还曾用暗箭险些伤了陛下。
母后,此事不可轻饶啊!”
萧德妃此时提起西戎暗探一事,正是在提醒元戎太后,顾贤妃和秦沐之眼下就是那名暗探。
他们的私情若是被发现了,而不处置,或许就会变成暗箭,在景仁帝不注意时,便刺中他的胸膛。?
萧德妃的意有所指,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她啊,是看着景仁帝从芍药圃那边绕过来,专门儿说给景仁帝听的。
“母后,萧德妃说的不无道理。”
“皇儿你身子如何?”元戎太后一脸焦急的上前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一看,比起秦沐之只是略略熏黑脸来说,景仁帝几乎可是说是重伤了。
半条右臂竟然都被缠了起来,不用想也知,近来南齐的奏折,景仁帝是不能批阅了。
若是宫人救火救得再迟上一些,景仁帝恐怕就要在此一命呜呼了。
“儿臣无事。”景仁帝虽然嘴上是说无事,但怒气沉沉,乌云压顶的一张脸,怎么看都是有事,还是有大事。
顾贤妃战战兢兢道:“陛下,臣妾对您一直忠心,和太子殿下绝无私情啊!”
王美人见景仁帝彻底怒了,昭贵妃又不在此处,也忙跪下来道:“陛下,沐之他为人正直,胸怀正义。
对陛下您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而且……而且沐之他已经是太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陛下就算不相信臣妾,也该相信沐之的为人啊!”
“是啊……朕都已经封他为太子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萧德妃得意的抿着唇,刚想火上浇油一两句,却见景仁帝完好无损的左手猛然捏住顾贤妃的脖子。
“陛下!陛下!”顾贤妃一张脸通红,脖子几乎要被捏断,不住拍打景仁帝的手,却见他眼里满是阴鸷。
“朕不过是冷落了你几月,不过是斥责了他一顿。你们便要合谋来害朕?”
顾贤妃瞪大了眼,她没有!
可是景仁帝却不信。
帝王家最是多疑,怎么事情就发生得这样巧?
他来冷宫,秦沐之也来,他被烧伤,秦沐之也在。
而且,他差点儿被牡丹墙那一壁的大火烧死,秦沐之只是脸被熏黑了些,几乎可以称得上毫发无损。
如果他死了,又没有留下诏书,秦沐之和顾贤妃不就得偿所愿了吗?
元戎太后拧眉,景仁帝若是在宫中掐死妃子,难免会传出风言风语坏了景仁帝的名声。
她便亲手抚着景仁帝的手,语重心长道:“皇儿,处置要紧,切莫伤了你自己的身子。”
景仁帝被愤怒击昏的理智,慢慢被元戎太后的话拉了回来。
“啊!”顾贤妃被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双眼里满是惊惧害怕。
她入宫就是姜徳音在旁护着的,景仁帝也一向对她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几乎没有什么重话。
虽然她不怎么承宠,可自家中到宫里,还从未见过景仁帝如此震怒的模样。
她确信,方才景仁帝是真心想杀了她的。
不,她不能死!
“陛下啊!”顾贤妃顾不得自己的仪态,爬到景仁帝脚边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道:“此事当真是误会!
是宝笙!对,是宝笙!上次宝笙心悦的男子,其实就是太子殿下!
是臣妾失察,没有发现!您让人把她叫过来,她一定会承认的!
还有皇后娘娘!她故意将宝笙带到坤宁宫,就是不想让您发现真相,好处置了臣妾与太子殿下!
她好与德妃合谋皇位,其实她才是罪魁祸首!”
顾老太太说得很清楚,顾宝笙确实是很轻微的风寒,哪里就会有严重到无法支撑的地步?
那个诊治的院判,一定是收了杜皇后的银子,在胡说八道。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顾贤妃便开始仰着脖子振振有词道:“只要陛下再多让几名太医诊治,一定知道臣妾所言不虚!”
杜皇后为难,“陛下,这恐怕不行……”
“皇后既不敢让宝笙过来,又推三阻四不让太医诊治,可见是做贼心虚了!”
“放肆!”杜皇后斥她,“你竟敢指责本宫是贼?”
“那皇后就让太医诊治啊!”顾贤妃禁不住有些得意了。
若是杜皇后和萧德妃被她拉下马,那么秦沐之一定会感激自己的。
至于这个坏了自己大事的顾宝笙,她非得让她一辈子给她在宫中做洗脚婢不成!
“皇后,你为何不允?”景仁帝看着杜皇后,等着她的回答。
很明显,无论秦沐之和杜皇后,他一个也不信。
只要谁的理由不合他的心意,都该处罚。
“回禀陛下!其实……”杜皇后跪下来,“其实是因顾三姑娘重病在身,连太医院都无法走到,便晕倒在地。
臣妾虽然让刘院判诊治了一番,但刘院判是妇科千金之手,而非擅长疑难杂症与风寒。
陛下您是知道顾三姑娘身子的,自小体弱多病,一个刘院判远不能救她性命。
顾贤妃虽不怜惜她,由着她病了还进宫吹风。
但臣妾心疼那孩子啊,因而……因而斗胆让太医院的太医都帮忙把了一下脉,共同商定了药方。
臣妾方才迟疑,不是不想请那些太医来诊治,而是知道此事坏了老祖宗的规矩,不敢再坏一次规矩啊!
陛下若是要怪罪,便怪臣妾心软,实在看不得那孩子受罪吧!臣妾愿受处罚!”
众人登时明了,整个太医院都已经确定了顾宝笙是重病在身,再请几个太医来,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可顾贤妃不信,“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只是小风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