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日来的宾客多,我还真想跟涟漪一块逛逛这园子,但现在我还要去九华殿接待各府的夫人小姐,故而道:“我唤青风陪你逛逛,就是刚在门口那位。”
涟漪问道:“刚才那丫头这长乐宫的一等婢女?”
“正是。”
“你随便给我找一个认路的就成,今日宴客之多,这一等丫头还是留着吧。放心,本姑娘不会在你这宫中捣乱探险。”涟漪说道。
紫玉和青雪都不在,鸢尾和剑兰也都未到,我这宫中一等婢女只有六位,三个主事嬷嬷,是有些不够用了。
于是我唤来一个二等婢女带涟漪逛园子去了,自己回到了九华殿,此时九华殿内多了两帮人。
舅母见我回来,连忙说道:“公主快过来。”
沈老夫人旁边做了个与她差不多年龄的人,这个人我没有多大印象,但她跟前站着的那个丫头我在皇后给的画册上见过,是莫府的三小姐,想必坐在沈老夫人旁的是莫老的夫人,莫子鹤的祖母。
这些人起身给我行礼,又夸赞了我一番,先不论真心与否,听着倒是舒服。
沈老夫人拉着我介绍这些人,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坐在她身侧的老夫人,“公主,这是莫老夫人,也多年未出来了,公主这场宴会倒是给了我们这些老人一个叙话的地儿。”
“莫老夫人好。”我问候了一声。
只见她看向我,道:“好,转眼公主都这么大了。”
沈老夫人又接着介绍,“这是莫老夫人的二儿媳妇以及莫府的三小姐。”
我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明了。
莫府不像沈府,沈府内人员简单,只有沈大人、沈老夫人、沈泽轩三位主子,莫府人丁庞大,仅莫老夫人就有三子二女,还不算上庶出的。莫子鹤是长房长孙,但可惜其父母早些年就逝去了,他是跟着莫老长大,长房也只剩下了他这一支独苗。
据说这二房与大房关系不是很好,不知是真是假。
瞧着这莫三小姐,心思也是个不少的,皇后给的画册上对她的评价是“此人性情阴沉,随母善妒,不可交。”
就是不知今日莫大小姐怎么没来,当时看画册时,其他人皇后都会点出其特点,唯有莫大小姐,皇后给出的只一句“其是二房唯一一个通透的人儿。”
另一帮人是杜左相的妻子女儿,瞧着这杜夫人是个实诚的,这杜大小姐则是个精明的,皇后给我的画册上介绍杜大小姐时,写的是“可抵过杜府诸多男儿,最得左相真传。”先不论才情,倒也是一个一等一的美人。
将这些人打量了一遍,我心里大概也有些底,就是不知道今日要算计我的人会从哪里下手,总不能再是胡长史家,不然胡长史的官帽是真的不想保了。
九华殿内陆陆续续有人来到,云妃的嫂嫂和侄女,黎嫔的母亲及侄女,蓝妃母亲患病未愈,来的是其还未出嫁的妹妹,胡长史的夫人自然也来了,跟着她的不是倾城色挨了板子的胡大小姐,而是其胞妹。
想来也是,若那位大小姐还能爬起来,我真要感叹一句她生命力顽强。不过来的这胡二小姐也掩藏不住眼中对我的敌意罢了。
皇后画册上对其的评价仅四个字“不成气候”,她倒是将这四个字表示的淋淋尽致,刚到就主动挑起事情,看来她未从其姐身上吸取教训啊。
她将九华殿的人看了一遍,没找着自己想见的人,开口问道:“无忧公主今日宴会怎么不见瑟裳公主?”
这琉璃国谁不知道我与瑟裳不合,母后在世时从不准她踏进长乐宫半步,这胡二小姐还真是傻的单纯。
我喝着茶,装作没听见,没想到人家毫无察觉自己不受待见,其母也不制止一二,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众人齐齐看向她,见此她又开始自视甚高起来,道:“无忧公主,我与瑟裳公主交好,不知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让瑟裳公主出席?”
我端着茶盏,未曾理她,而是对胡夫人道:“胡夫人只一亲女不成,受伤来不成,倒是带了个庶女前来,我这长乐宫什么人都能进了不成?紫荆,将人撵出去。”
我此言出后,底下人神色各异,胡二小姐脸上跟个调色盘一样精彩,舅母脸上掩饰不住笑意对我说道:“公主,这位不是庶女,是胡夫人的二女儿,胡府二小姐。”
“哦?”我装作惊讶道:“倒是本公主不认识此人的错了。”
这话可谓狠狠的打了她的脸,我都不认识你,你的脸面算个什么东西。有些平时与胡长史不和的官眷捂着嘴笑了。
将茶盏放下,我又道:“若真是如此,胡府的教养真是...一言难尽。胡夫人若是觉得自个儿精神不济,本公主可让父皇赐个教养嬷嬷为你分忧。”
到这份上,胡夫人也不能再接着装傻,开口道:“无忧公主莫怪,妾身小女平日里与瑟裳公主交好,又是个散漫的,这才饶了公主雅兴,妾身回去定好好教导,望公主能饶了她一回。”
看来那三十大板没让这丫头引以为戒,倒是让胡夫人成长了些。瞧瞧这话说的,跟本公主多小气似的。
“嗯,念在初犯的份儿上,本公主不计较,若是胡二小姐不喜长乐宫,本公主倒是可以让人将她送到瑟裳那。”我正色道:“母后生前不让瑟裳踏入长乐宫,自是有她的道理,本公主应当遵循母训。”
“公主说的是。”胡夫人面上恭敬的应道,袖子里的手攥的倒是很紧。
其他人又应和了几句,夸了夸母后,这事算是揭篇儿了。
陆陆续续还有一些其他大臣家的妻女来到,另一番朝堂今日在长乐宫聚齐了。
最后压轴登场的自然是东渺七公主简韵和北海二公主颜丹。
我们互相见了个礼,众人也自觉停下交流望向我们,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试图挑起战火的,可惜我们这三位公主都不是一点就炸的性子,也非能被人轻易挑拨利用之辈,自然是不见声响只见硝烟的较量。
我让人赐座后问道:“二公主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无忧公主关系,好多了,这几日也适应了琉璃国的气候。”她这样回道,但气息还是略显虚弱,脸色也有些苍白。就是不知她今日来长乐宫前服的药到底是什么用途。
我稍加试探了几句都被她四两拨千斤的避过,此人确实比北海太子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