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响起轰隆的声音。
闪电划破整个天际。
船上的厮杀声不断。
而时凌一,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在她想要出手解决那些黑衣杀手的时候,花临渊便将她拦住,那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一一,交给我,让我保护你。”
闻言,时凌一愣住,看着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冲向船甲上的黑衣杀手。
眼见,一个又一个黑衣杀手从湖里冒出来,时凌一蹙起眉头,他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而这些人,显然真的是冲着花临渊来的,对时凌一,他们都不怎么理会。
雨,哗啦的一声落下。
大颗大颗的雨水打落在船舱内,落在时凌一的头上,身上,没一会时凌一的肩膀都湿了,但,她浑然不在意,此刻,她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他,好强。
随着雨的落下,花临渊直接将一名黑衣杀手打飞,反手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瞬间来到时凌一的面前。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一件披风。
“披上,别着凉。”
温柔体贴的话语一落,那俊美如神明的男人再一次冲向黑衣杀手,展开真正的厮杀。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虐杀。
只不过,再怎么血腥的场面,落在花临渊的身上就像是看到一场华丽的表演。
而此刻,岸上的厮杀已经结束。
令朝漠在将最后一个人处理掉收回自己的剑,看向此刻湖上飘着的船只,立马吩咐下去。
时凌一的身上有花临渊的披风,虽然雨在下,心却是暖的。
她,仿佛看到他,无时无刻不在保护自己。
哪怕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保护。
但是,被这样的关心着,体贴着,怕没有女人会不沦陷吧。
时凌一微微的垂下眼帘,因为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也就没看到此刻悄然靠近的黑衣人。
而她一瞬间的失神,便是看着那把剑朝自己刺来。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闻到一股血的味道。
那是——
花临渊。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花临渊,时凌一震惊的瞪大双眼,她连忙扶住他,看着他身上流着的鲜血,心口一痛。
“花临渊。”
时凌一的双唇颤抖着,手也连忙捂住他不断流血的腹部,眼睛发热,好像有什么,随着雨水而落下。
“一一,你没事就好。”
时凌一一怔,看着他闭上的双眼,感觉,世界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花临渊受伤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摄政王府内,灯火通明,御医进进出出,染血的纱布都被端了出来。
时凌一衣服都没换就守在花临渊的床前哪里也没去,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脸色苍白,而腹部也被缠上厚厚的纱布。
虽然御医已经说过花临渊已经没有危险,但是她还是放心不下。
“时姑娘,摄政王殿下已经没有危险了,你,也不要担心了。”
时凌一听到这话,朝着来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令朝漠见她依旧沉默,看向床上的花临渊一眼,微微的垂下眉眼,“时姑娘,你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吧,若是生病了,摄政王殿下也会担心的。”
时凌一,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
她还要照顾他,若是自己生病了,谁来陪他呢?
见她终于回应自己,却是因为担心摄政王,令朝漠的心口酸涩起来,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他终于知道自己对时凌一的心意,但已经都迟了,若此生不可能,那就默默的守着她,看着她也好。
令朝漠看着时凌一的眼神,有爱恋也有哀伤,但最后却也全部收起,埋到心底最深处。
时凌一很快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再一次坐到花临渊的床前。
此刻,夜已经很深了。
其他伺候的下人也都被时凌一屏退。
房间里,还有残留的血腥味。
时凌一从未如此的厌恶血的味道。
她坐在床边,看着花临渊苍白的俊颜,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哪个时候突然挡在自己面前。
明明,他的身手那么好。
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挡那一刀呢?
好傻。
看着花临渊腹部缠着的纱布,时凌一就像是想到什么,轻轻的抚了上去,也看到她之前就想看到的东西。
一样的。
跟他身上的印记一样。
他告诉自己,那是他出生就有的。
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连摸样都不一样,可是,在他们腰一侧,却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星型胎记。
当初,就因为他的胎记很特别,所以她记得特别的清楚。
而现在,在花临渊的身上,她也看到那一模一样的胎记。
之前,自己看的不是很清楚。
现在,它那么清楚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会是一种巧合吗?
时凌一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那胎记,记忆,却回到跟原夜相处的时候经过的每一滴每一秒。
她轻轻的靠在花临渊光滑的胸膛,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声,而就在这时候,房间里,多了一道不算陌生的气息。
“徒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你还好吗?”
时凌一听到这一句,朝着出现的暗夜冥望去,她没有指责他为什么迟到,也没有问他究竟去了哪,只告诉她的决定,“师父,我暂时,不回飞月国了。”
闻言,暗夜冥眉头一皱,妖娆的俊颜闪过抹不悦,他走到时凌一的身边,朝着床上哪怕昏迷也俊美无比的男人,冷声开口,“因为他。”
时凌一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却已经说明一切。
“时凌一,你不在乎司长歌了吗,不想见他了吗,你们的误会,你也不打算说清吗?”
她当然是在乎司长歌。
只是——
时凌一看向昏迷的花临渊,她舍不得司长歌,但她也放不下花临渊,尤其他还为自己挡刀。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等他的伤好起来。
看着时凌一的样子,暗夜冥就觉得很不爽,他猛的伸手,将时凌一从花临渊的床前拉走,一脸认真的开口,“你必须跟我离开。”他是不会让她待在花国,待在这男人的身边。
“师父,暗夜冥。”
时凌一连暗夜冥这三个字都喊了出来,她的眉眼很坚定,但因为如此,暗夜冥更想将她带离。
她这摸样,分明就快动心了。
虽然,他也不喜欢司长歌,但他也一样不喜欢花临渊。
他不想看到她跟这两个男人任何一个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对不起她了。
暗夜冥眼中闪过抹狠厉,朝着时凌一的脖颈砍去。
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过的时凌一,根本不是暗夜冥的对手,而她的武功还都是他教的。
被敲昏的时凌一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而将人扶住,暗夜冥有些痴迷,又有些愧疚的看了眼时凌一,迅速将人带走。
“一一。”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原本昏迷中的花临渊,喃喃的念着时凌一的名字。
但,没有人应他。
而此刻,时凌一已经跟暗夜冥乘坐在一艘船上。
看着还昏睡着的时凌一,暗夜冥心里其实也是复杂的。
也不知道她醒来以后会不会怪他?
若是她生自己的气,那他也认了。
反正他是不会让她留在花国的,更不会带她回飞月。
暗夜冥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那小小的一粒在指腹间来回,就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他站了起身来到时凌一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会恨自己的吧。
不,吃了这药,她谁都不会恨。
他的徒弟,要永远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