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轻叹一声:“阿愚啊,记住这句话,今时不同往日!世道变了,自那四十年前就变了”。
一阵沉默……
沉默之后刘愚又半开玩笑地说道:“听说那王家大爷纳了一位秦淮名伎,这位可是艳名远播,色艺双绝啊,多少人羡慕”。
刘瑾懒懒的抬起头,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
邬阑几人忙活了一整天,看着天色渐暗,食客也渐渐散去,正准备收摊关门。此时却听见门口又响起马蹄声,随着一声吆喝,马蹄声渐止。
邬阑出得门一看,一辆布林布林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车上跳下一位小丫鬟,穿了一件三色缎子水田小夹袄,玉色盘金彩绣绵裙,外罩一件青色褂子,梳着丫髻,眉额出还横了一根小辫。这丫头跳下车先左右打量了一番,又抬头瞧了瞧抚莱阁的金字招牌,而后对车里人说道:“小姐,是这儿”。
过了半晌,只见车帘一撩,一个身影正待弯腰下车,一手还搭在丫鬟身上。邬阑只瞧见一团红色在眼前晃过,紧着上前两步,两手交握身子微微一伏,行了个万福:“二位好,二位可是来这抚莱阁的?”
小丫鬟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把邬阑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而后说道:“你就是当家的?”
邬阑笑着点点头。
这小丫头回头又同那位小姐嘀嘀咕咕半天,那位浑身上下都被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瓷白小脸。
邬阑等了半天,那小丫头才又回头说道:“听说你这有什么火锅,我家姑娘想来尝尝”。她歪着头瞧着邬阑,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早闻着你这香了……”
邬阑差点笑出来,她想了想而后说道:“那二位不如去到里间,那里清净些,再给你二位置一小锅子边烫边吃,如何?不会像外面一样。”
小丫头一听十分满意道:“那还不是快些带路……”
抚莱阁内堂格局并不大,本就是原先倒座改成的,把原先的角门改成进出铺子的大门,而正门还是正门,只供自家人和住宿的客人进出。
内堂都隔成独立隔间,类似榻榻米的风格,门口用布帘子一挡,私密性挺好。这两位小姐丫鬟正坐在这样的隔间里,四下打望,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
“小姐啊,今儿奴婢可是大胆了一回,要是被嬷嬷抓着了,奴婢这小命就交代了”。
“切~,不是还有小姐我嘛,咱吃了就回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说嬷嬷,就是冬梅她几个指不定都不晓得”。
丫头苦着脸说道:“那可未必……”。
说话间,小樱抬着食材器具锅子就进了来,锅子里飘着诱人的香气,两位一闻见香味,就立马把担忧苦恼抛在脑后。待小樱布置好,又拿出两个大布罩子罩住两位解下来外罩斗篷:“这是以防火锅的气味沾染上衣物”。
小丫鬟赞许道:“这考虑的挺周到”。
小樱把一切摆放好之后便退了出去,两位相视而笑,其中那位小姐还语带兴奋地小声说道:“哈哈哈~,早就馋的不行了,可算是等到了”。
时辰已不早了,抚莱阁众人早就吃了晚膳,厨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小樱这才从外间返回,脸上还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一进来就跟着邬阑面前八卦:“那位小姐可真能吃,不但菜品吃的干干净净,连锅子里的汤都给喝了个干净,那么辣,也不怕明儿闹肚子。”
邬阑哈哈一笑:““亏得给她们准备的是小锅,要是那大锅,估计就得叫大夫了。”
第二天,城西县衙的马县令一家,果然一早就叫了同庆堂的大夫。
不到一刻钟,大夫就摇着头出了县衙,嘴里还嘀咕道:“还以为是啥大病呢,就是吃坏个肚子就那么闹腾”。
随行的小徒扑哧一笑:“这小姐也太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