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诏不满。
顾玖再次无情嘲笑他,小气鬼。
“公子,夫人,宫里来人了!”
小厮跑到池塘边禀报。
刘诏面色一沉,问道:“来的是谁?”
“是申常侍,说是奉命前来,要见公子和夫人。”
刘诏同顾玖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吩咐道:“叫他等着,我们等会就过去。”
“小的遵命。”
“你猜申常侍奉命前来,所为何事?”顾玖问道。
刘诏卷起裤脚,随口说道:“无非是催你赶紧筹措银钱,顺便催我赶紧回京当差。”
顾玖说道:“住庄子习惯了,都不想回京城。”
“替皇祖父筹措银钱,你有把握吗?”
顾玖笑了起来,“你看我做过没把握的事吗?英雄帖都发出去了,等时机一到,银钱自然落到口袋里。”
刘诏听得一愣一愣,什么英雄帖,他完全不清楚。
最近全忙着生气,都没分心去了解一下顾玖生意上的情况。
所谓英雄帖,就是顾玖召集天下豪商云集京城。
通过四海商行,通过南来北往地客商,英雄帖广发天下。
有钱有追求有好奇心的豪商,尤其是吃了第一波红利的豪商都愿意给四海商行一个面子。想看看四海商行这一回卖什么关子。
从二壮反应的情况来看,目前进展不错。
不过顾玖不着急,她还想再等一等。
二人回到庄子,先避开申常侍,回屋换洗。
然后一起到前院偏厅见申常侍。
“见过公子,夫人!”
“申公公客气。”
三人分宾主坐下。
顾玖出面同他闲聊,拖延时间。
聊了几句,申常侍突然打住话题,说道:“时间宝贵,咱家还要回宫复命,不如先说正事。”
“申公公请说。”
申常侍看着顾玖,“陛下命咱家亲自跑一趟,一来是问候公子和夫人,二来陛下想知道修缮三大殿的银子筹措得怎么样?”
顾玖了然一笑,说道:“请申公公替我回禀陛下,银子今年之内肯定能筹措到。数目巨大,还请陛下多给点时间。”
申常侍微蹙眉头,“今年之内?意思是要拖到年底吗?诏夫人,陛下耐心有限,请你务必抓紧时间。”
顾玖低头一笑,“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户部和少府,过去几年都没办法解决这笔银子如今要我一个小女子几个月内解决这么大笔银子,不给点时间说不过去吧。本夫人可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申常侍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玖,“夫人说的是。只是咱家怎么听着,夫人有怨愤之心。”
顾玖摊手,“申公公也看见了,如今我与公子住在庄子上,整日里无所事事。生活艰难,心情不畅,还请申公公见谅。”
“哦!”
申常侍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公子怎么不回京?陛下数次问起公子,奈何公子不在。”
刘诏咧嘴一笑,“本公子不过是个无用之人,回去作甚?做碍眼之人,不如在山水间逍遥自在。”
“公子洒脱,咱家佩服。只是公子既然要逍遥自在,身上的差事是不是也该卸掉?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吧。”
话很糙,透着浓浓的恶意。
顾玖挑眉,申常侍怼刘诏,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天子的意思?
这不妙啊!
刘诏微微眯起眼睛,“本公子就是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公公要如何?”
“哈哈……”
申常侍大笑出声,“开个玩笑,瞧公子紧张的样子。都说公子诏为人严肃,一丝不苟,果不其然。”
刘诏面色一沉,罕见没作声。
申常侍笑过后,发现自己的一番话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尴尬。
他轻咳两声,“公子别见怪。”
刘诏端起茶杯,端茶送客。
“申公公若是没别的事情,时辰不早,赶紧回宫复命吧。当心迟了,被关在城外。”
申常侍起身,拱拱手,“二位好生养着,咱家告辞!”
顾玖使人送申常侍出门。
等人走后,她悄声问道:“申常侍几个意思?他为什么要针对你?难不成你又做了什么事,惹怒了陛下,遭到陛下猜忌。”
“哼!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的。”
顾玖嘴角抽抽,臭男人,火气还不小。
她提醒道:“你当心玩火自焚。”
……
申常侍到访后几天,王府又派了人过来,催促刘诏回京城。
宁王派来的人,是他身边第一心腹,内侍常恩。
两人关起门来聊了许多,顾玖也没过问。
等两人聊完后,常恩赶回京城。
刘诏来到顾玖身边,“我们该回去了。”
“哦!”
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随口问道:“你不用再等下去吗?”
刘诏摇头,“不用!”
顾玖没问过刘诏在策划什么事情,刘诏也没主动交代过。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依旧很有默契。
顾玖吩咐下去,“收拾行李,明儿启程回京城。”
下人们欢呼雀跃,终于要回王府啦。
大家并非多嫌弃庄子。
只是庄子清苦,出门就是田野,山水,久了就没意思。
还是王府热闹,吃得好,住得一好。
下人们特别积极地收拾行李,看得出来,回王府的心情很迫切。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几辆马车载着行李蔬果,往京城而去。
刘诏骑马护送。
将顾玖送回王府,他都没进王府大门,直接掉头,再次出城忙去了。
顾玖对他只叮嘱了一句话,“保重自己,早点回来。”
刘诏告诉她,“短则三五日,长则半个月,一定回来。”
青竹好奇,“公子忙什么,一出门又是半个月。”
顾玖扫了她一眼,“别多问。”
事关朝堂争斗,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问,不谈,方为上策。
回到王府,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前往春和堂请安。
裴氏看着顾玖,哪哪都看不顺眼。
顾玖在她眼里,活生生成了一个搅家精,还是个矫情的搅家精。
“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裴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顾玖全当耳旁风,风过无痕。
“累母妃担心,是儿媳的错。”
裴氏呵呵两声,讥讽道:“难为你,还知道自己错了。那你告诉本王妃,你错在哪呢?”
顾玖想了想,说道:“儿媳错在,这么长时间没在母妃跟前尽孝,还累母妃担心。”
裴氏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本王妃不稀罕你在跟前尽孝。但是本王妃厌恶败坏王府名声的人。老大媳妇,本王妃一直认为你是个稳重的人。可是这一次你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失望。独自搬到庄子上住就算了,竟然还敢和未婚成年男子同进同出,成何体统!”
裴氏厉声怒斥,显然是要秋后算账。
顾玖早就知道,刘诏是从裴氏这里得到消息,才会急匆匆赶到庄子找她。
故此,裴氏这会冲她发作,她也不觉着奇怪。
面对这个情况,她早有准备。
只听她掷地有声地说道:“那几个被儿媳处置的庄头,竟然敢在母妃跟前搬弄是非,败坏儿媳和王府的名声,实在是该死。还请母妃将他们交给儿媳,儿媳要亲自动手严惩这些人。”
裴氏冷哼一声,“严惩下人之前,你先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举止。你身为王府大夫人,任何时候,都要以王府的脸面为重。然而,你的所作所为,让本王妃失望透顶。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做王府的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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