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们要的包间在这里。”
“哦!”
陈大昌还挺满意的,就在隔壁。
包间内,江燕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发现了,发现了!
陈大昌一定发现了她。
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江燕对陈大昌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老奴,别的本事不见的多厉害,认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只要见过的人,多年后都还记得。
怎么办?
陈大昌上楼来了,她该怎么办?
她躲在门后偷看。
陈大昌竟然进了隔壁的包间。
她还看见了陈大昌的干儿子。
陈大昌好大的能耐,自己逃出来,还能顺便将干儿子带出来。
江燕咬咬牙,戴上面巾。就连她最讨厌的帷帽,也戴在了头上。
“茶水喝饱了,我们走吧。”
“娘子现在就要走吗?不是说要留在这里看花灯吗?”丫鬟还不想离开。
难得出门一趟,不看花灯,多可惜啊。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花灯即将点燃。这个时候离开,太可惜。
江燕眼一瞪,“我说走就走,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丫鬟嘟着嘴,不作声,委屈得紧。
“就听娘子的话,我们走吧。”
婆子这回罕见站在了江燕这边。
江燕又是关窗又是偷看,显然有古怪。
她要离开,婆子不阻拦。就想看看江燕卖什么关子。
一行人开门下楼。
江燕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离开了茶楼,混入了人群中。
茶楼二楼,开了一扇窗户。
陈大昌吃着茶,望着江燕远去的背影。
江燕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阴冷,充满了危险。
她不敢回头,只盼着赶紧离开此地。
今日真是倒霉透顶,怎会遇到陈大昌这个瘟神。
“大总管,要派人跟上吗?”
陈大昌点点头,“派人跟着,看看她住在哪里。真是有趣,没想到在江南地界还能遇上熟人。”
“大总管认出了对方?”
“那个背影,咱家太熟悉了。熟悉到,随口就能描绘出来。你说咱家能认不出来吗?没想到她竟然没死。不过咱家都能活着来到江南,她没死也不稀奇。”
陈大昌似笑非笑,显然他已经认出了背影的主人是江燕。
毕竟都是宫里的老熟人,陈大昌认人的本事又是一等一的好。
凭借一个背影,认出江燕,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两个人,多年后,竟然能在江南遇见。
“缘分啊!”
陈大昌哈哈一笑,觉着十分有趣。
他已经在期待老熟人正式见面的那一刻,想来一定特别有趣。
江燕完全不觉着老熟人见面有趣,只感觉到恐怖。
随着天色暗下来,街面上,各种花灯点燃,气氛更加热闹。
然而江燕已经没了欣赏花灯凑热闹的心思。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去,躲起来,远离人群,远离那阴冷又危险的目光。
丫鬟几次试图挽留,想要多逗留一回,都被江燕无情的拒绝。
“要么随我回去,要么滚。”
她态度强硬,丫鬟求救地看着婆子。
婆子冷心冷情,“听娘子的。”
一行人挤出人群,坐上驴车,启程回府。
却不知,后面已经多了一条尾巴。
驴车晃晃悠悠,走在江南的石板铺就的小巷子里面。
一路平安,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终于顺利回到位于城郊宅院。
回到熟悉的卧房,江燕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长出一口气,擦擦额头,后知后觉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的沾着肌肤,难受得要命。
江燕吩咐丫鬟,“准备热水,我要洗漱。”
丫鬟嘴巴嘟得老高,都能挂酱油瓶子。
江燕捏捏丫鬟的嘴角,“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换做以前,像你这样的……”
“像奴婢这样的会如何?娘子倒是说啊。”
江燕冷笑一声,“懒得和你说,说了你也不懂。”
如果是在宫里,这样的丫鬟,根本没资格入宫。即便侥幸入宫,也早就死了八百遍。
八百遍啊八百遍!
泡在热水里,江燕全身放松。
本来气氛很好,可是她却做了噩梦。
梦里面,陈大昌找上门来,像是恶鬼索命。
她吓了个半死,活生生吓醒了。
“娘子,你没事吧?”
江燕摇摇头,“我没事。”
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陈大昌不可能真的找上门来。
江燕不停地说服自己。
江南这么大,人口这么多,那能随便就找到一个人。
“扶我起来。”
全身擦拭干净,换了北地产的水机棉布做的里衣,极为舒服。
什么是水机棉布?
据说现在北边生产棉布,织布机是用水带动,做出来的棉布又密又软又柔,比传统织布机织出来的棉布强上许多。
更要紧的是,水力织布机织出来的棉布,还更便宜。
从北地运到江南,那么远的路途,每尺棉布还能便宜两文钱。
可见成本有多么低廉。
听闻,江南当地的纺织商会正在商量对策,要么严禁北地棉布进入江南,要么直接购买北地的水力织布机。
江南水乡,水力织布机在江南大有用处。
江燕甩甩头,甩掉这些无用的信息。
无论纺织商会如何决策,打算和北地棉布怎么竞争,都和她没关系。
北地更是离她遥远。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北地。
现在真正要命的是陈大昌。
陈大昌此刻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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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金猪纳福,猪年旺旺旺!
头一次,蠢作者终于在春节期间有了存稿。不用边看春晚边码字。
不容易啊!
码字码到手都快残废了。
所以,这个年一定要嗨皮。
恭祝大家吃不胖,钱多多,事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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