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乔一光松绑,杜九言找了个地方,三个人坐下来。
上了茶,她看着乔一光问道:“你要揭示什么?”
“我是吉安人,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吗?”乔一光说着看向桂王,“桂王爷肯定知道吧?”
桂王面色不是很好看。
杜九言看了一眼他,眉头也跟着簇了簇,丝毫没有找到乔一光,即将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轻松感,她道:“王爷看你不顺眼,你不要再惹他了,一会儿他要是动手揍你,我是不会拦着的。”
乔一光垂着头,声音闷闷沉沉的,过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看来,桂王爷是知道的。吉安的那些恶心事。”
“是怀王?”杜九言问道:“他做什么了?”
乔一光抬头看着她,眸光越来越沉,濒临崩溃的样子,“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做,他无恶不作,他就不是个人!”
“你们没有人知道,失去孩子是什么感觉,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面前是什么感觉。”
“你们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乔一光忽然尖叫一声,盯着桂王,“他杀了我女儿,还有我的两个侄女,她们只是孩子,孩子啊!”
“你们管不管?”
“你们要是不管,我就将送子汤的事情全部散播出去。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大家一起死,都去死!”
砰!杜九言拍了桌子,“你冷静点,就不能好好说话了?没说两句就颠三倒四的说车轱辘话。”
“坐下来!”
她今天是走的什么偏门,见到的人个个跟有毛病一样,说话都不好好说,一开口就带着刺。
乔一光吓了一跳,坐了下来看着杜九言,“杜先生,你管不管?”
“你是想要我和你吵架还是直接对你动手?”杜九言敲着桌子。
乔一光看着她道:“怀王是个畜生,他、他不喜欢年纪大的女人,只喜欢一些小姑娘。”
“你的女儿和侄女就是这样被杀的?”杜九言问道。
“是,他将我女儿抢回去,三天后我们就在山里找到我女儿尸体。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乔一光坐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才十岁,十岁啊!”
“那个畜生,那么残忍!”
“他怎么能这样,他应该被千刀万剐。”
杜九言问道:“像你女儿和侄女这也的女孩子,很多?”
“是,”乔一光道:“非常多,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女孩子死在他的手里。”
“怀王去江西多少年了?”杜九言问桂王。
怀王比安山王小一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在二十六岁左右,但何时封王去封地的,她就不太记得。
“顺天三年,他成亲后去的吉安。”桂王周身仿佛笼罩一层森凉的雾气,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今年第八年。”
乔一光道:“是,第八年。他是顺天三年八月到的吉安。”
杜九言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的?”
“四年前。”乔一光道:“他刚去的时候挺好的,免了我们三年的税,做了很多对我们百姓好的政事,可是现在他就是一个杀人魔,令人闻风丧胆,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找小姑娘……在王府里?是只是为了杀人,还是奸淫?”
乔一光整个人都在发抖,“奸淫享乐。那些在山里找出的女孩子,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的,下身……下身……”
他说不出口,整个下身被撕裂了,触目惊心。
他只要想到这些,就想到自己的女儿,无法想象她在死前经历过什么,她要多么的害怕,多么的疼,她一定在拼命的求饶,拼命的喊着他,让他去救她。
是他没有用,他什么都做不到。
“我救不了她啊,”乔一光捶着头,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要杀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杜九言眼前浮现出,被人丢弃在荒草从中,宛若破布一般的幼小的生命,她深吸了一口气,等乔一光哭够了,道:“四年,为什么以前没有来告过?”
“告,怎么会没有告呢。”乔一光道:“以前那些告状的人,都有去无回。”
“我这一次出来,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我,只要他们发现我有异样,就会立刻杀了我。”乔一光道:“你们刚才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吗?”
确实发现了,杜九言颔首道:“所以,你故意将送子汤的事捅出来,好引起我们的注意?”
“是。”乔一光道:“这件事,你们不敢让人知道。如果我说出来,肯定会引起你们的重视,而主动来找我。”
杜九言道:“谁告诉你送子汤的事?”
乔一光一愣看着杜九言,杜九言道:“此事是秘密,你是怎么知道,并想到这个方法的?”
“我离家出门的时候,刚出了吉安城时,我们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去吃饭,等回来的时候,我的马车里有一封信。”他说着,将那封信拿出来递给杜九言,“您看,就是这封信。”
杜九言将信拆开,信里的字迹很扭曲,显然是有人故意如此,避免被认出和鉴别字迹的可能。
对方在信中告诉乔一光,让他们将送子汤的事,告诉传播出去,等传播出去后,自然就有人来找他,到时候他想要申诉的事,就会被昭示天下,让所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