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事情彻底翻了个底,你们成杀人凶手了。”
“我、我、我们……我们不知道啊。”刘永旭喊道,这回酒是真的完全醒了。
刘永康点头道:“胡捕头,真的是只是打了他几下,还都是打的后背,根本不可能打断肋骨。”
“不要和我说这些。”胡捕头道,“我们这多人看着,你说,不是你们打的,难道是肖志远自己打的?”
刘永康也被噎住了。
蹊跷啊。
杜九言负手进了马角的房间,马角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头。
院子是坐北朝南,房间也是这个朝向,朝着北面有一个窗户,窗户不大,但能过人,杜九言试着推了一下窗户,没有推动,发现窗户是被拴着的。
她开打栓子,推开了窗户,后面是块平地。
窗户上和家具一样,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没有手印,用灯照着窗户底下的泥地里也没有脚印。
她走过来看着马角,马角的鞋面还算干净,更没有泥巴。
“你没动过?”杜九言问他。
马角一怔,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我一直没有动过,我、我的手是捆着的。”
杜九言看了一眼他捆着手的绳子,和刚才在院子里捆的手法一模一样。
“一会儿和我说说,你听到了什么。”
马角看着杜九言,点了点头。
杜九言出来,一脚跨进关押肖志远的房间。这间明显比隔壁要干净一些,家具没有灰,桌子上有茶壶茶碗,甚至于床铺上还卷着被褥。
“刘小姐,”杜九言问道,“你们两个人幽会,都在这里?”
刘蓉哭声一顿,看着她点了点头。
杜九言蹲下来趴在地上看着,就发现从窗户边上往这边有隐约不清的脚印,她拉了两个凳子,空盖在两个完好的脚印上。便起身推开窗户,喊道:“给我拿一盏灯来。”
周肖进去,给杜九言打着灯。
“外面没有脚印,”杜九言指了指窗户,“窗户上的灰尘,也很整齐。”
周肖朝刘家几个兄弟看了一眼,低声道:“你查这个,是觉得在刘家三兄弟之后,有人进来这里,将肖志远杀了?”
“三个人都醉酒,又没有武功,如果是凑巧打了个脑袋打死了也就罢了。”
“可现在是肋骨断掉了。断掉肋骨,还断了好几根,这不是随便挥个棍子打几下就能办到的。”
周肖点头,道:“你让顾青山去请裴盈了?”
“我让顾青山去找人了,韩当回去找裴盈了。”杜九言道,“这事,蹊跷啊。”
周肖道:“只有等裴盈查过了。不过,会不会真的是他们打死的?”
“意外致死。”
杜九言靠着窗户,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一边道:“那刘家可就栽了!”
刘永康没有执凶器,可他在现场,动没动手根本说不清楚。
现在人死了。
刘家四兄弟,可得去牢里再相聚了。
聚众殴打致人丧命,不分意外还是故意,不分首还是从,一律斩立决。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杜九言道。
刘乾夫妻两个人由下人扶着起来坐在椅子上,四个儿媳也哭着赶过来,院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哭声。
“你是谁?”胡捕头盯着杜九言,他刚才就注意到她了,本以为她和郭凹一样是冲着一万两的赏金来的。
可观察她行事,查证有条理,说话有逻辑,就连打量人的目光也是久居上位的沉稳和气度。
“来!”杜九言冲着胡捕头招手。
胡捕头没有质疑也没有反对,乖乖走过去,站在杜九言面前。
“在下杜九言。”杜九言递上自己的讼师牌,“和桂王暂住在镇安府,看见刘家有案,一时闲着无事,就查证一番。”
“没想到,事情急转,实在是令人惊讶啊。”
胡捕头骇然失色,颤颤巍巍地接过讼师牌。
他当然知道杜九言,也更加知道桂王。
他们在广西,就是靠桂王吃饭的。
“您……真是桂王妃、讼师杜九言?”胡捕头捧着讼师牌,顿时觉得千金重。
杜九言点头,“这位是周肖周先生。”
胡捕头看着杜九言,腿一软,杜九言扶着他,道:“等见了你们王爷再跪,我一个讼师,可担不起你的跪。”
“王妃……杜先生,这……小人失礼了,还请您莫怪。”胡捕头道。
杜九言摆手,指着窗户外面,道:“一个脚印都没有,但从窗户这边往门口,隐隐的有来回各一串脚印。”
“想办法把我凳子盖住的脚印拓下来,和刘家所有人的脚对比一下。”
胡捕头愣住,问道:“杜先生,您是觉得还有别人进来过?”
“不确定。”杜九言道,“窗户外面没有脚印。”
胡捕头朝外面看了看,点头道:“是!小人听您的吩咐。”
“杜先生,”顾青山从外面进来,拱手道:“没有追查到可疑的人。”
杜九言颔首,道:“天亮后上屋顶看看。”
顾青山应是。
“裴大来了。”韩当道。
裴盈快步从门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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