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手里是有奏本,但觉得今日太子殿下显而易见地不同寻常,没敢拿出来,生怕自己的奏本一会儿引火烧身。更怕自己当那个出头鸟,就如御史台那位被罢官的大人一般。
云迟眯了一下眼睛,眸光扫过众人,凉凉地问,“都没本启奏吗?”
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无人敢出头,显然,前几日云迟在早朝上的震慑犹在。
云迟等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好得很,你们都觉得南楚天下太平是吗?你们无本启奏,那本宫就让你们认识认识南楚的太平在哪里?”
话落,他随手拿出袖子里的卷宗,“啪”地扔了下去。
他的卷宗不偏不倚,正砸在了户部尚书的脑袋上。
卷宗虽轻,但云迟砸来可没客气,还是用了些许小力,户部尚书顿时被砸得眼冒金星地懵了懵,卷宗“啪”地落在他脑袋上,然后又掉在地上,发出更大的“啪”地一声响。
这两声响动,在落针可闻的金殿上十分清晰。
户部尚书好半晌没回过神来,不知是被砸懵了还是怎地,即便眼冒金星,他身子晃了又晃,但也没被砸趴下,依旧站着。
朝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云迟砸了户部尚书。冷静的人想着不知户部尚书又是哪里惹了云迟,否则,太子殿下不是专门砸他。
当庆幸太子殿下不是砸的自己时,大多数人都立马看戏的姿态看着户部尚书。
“捡起来。”云迟看着户部尚书,嗓音凉的能冻成冰渣。
户部尚书听到云迟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到云迟的脸色,以及地上的卷宗,还有朝臣们都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卷宗。
这一看,他三魂几乎吓没了七魄,出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恕罪。”
卷宗上清楚明白地写着北地半年前以朝廷的名义征收了两成赋税,户部管的是土地、赋税、户籍。他终于明白太子殿下今日砸他的怒火从哪里来了。
他浑身哆嗦,连忙叩头,“是臣失察。”
“失察?”云迟怒笑,“只是一个失察吗?”
户部尚书说不出话来。
云迟起身,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温凉的声音寡淡得不带一丝感情,“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朝廷顿时轰然,人人惊骇。
有人出列,“殿下,不可。”
云迟自监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在朝廷上将人推出去午门外斩首,尤其是如今户部尚书只说了两句话,还没经过三司会审查他犯的这桩大事儿再定罪的情况下。
“北地半年前以朝廷名义加征百姓两成赋税,户部半年没得到消息禀告本宫。你们说,他不该砍吗?”云迟凉薄地询问。
群臣瞬间哗然。
“推出去,砍了!”云迟声音徒然一厉,“有谁求情,一并砍了。”
朝臣们顿时鸦雀无声,早先那说殿下不可的人立即缩回了脑袋归了队列。
殿外有护卫进了金殿,摘了户部尚书的乌纱帽,脱了他的官袍,将他拖了下去。
即将走出金殿的户部尚书惊醒,骇然地大呼,“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他今日上朝时,也不曾想过,云迟会是在监国四年来第一个将他推出午门外斩首的人。前两日,他还暗暗地笑话兵部尚书因为妻舅而被云迟当殿训斥闭门思过,不成想,这才过了两日,他就被云迟拖出去午门外斩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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