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从寿康宫出来的时候岳凝还在旁边笑道,“我倒是觉得九殿下很有几分天赋,看他自己也十分喜欢,以后得给他请个好师父专门回来教他才是。”
岳凝扶着燕泽的手臂,二人如同一对璧人一般的走在秦莞身侧,秦莞眼底的笑意却有些浅淡,“那当然好,他性子太过内敛,学武能强身健体,更能坚韧心志,只要他不怕吃苦。”
学武自然是苦事,秦莞只害怕燕绥坚持不下来。
岳凝道,“可以的,九殿下性子不算活泛,是将自己压的太狠了,小小年纪也真是叫人心疼,不过这样的性子也是能吃苦的,可是比那些只会享荣华富贵的纨绔要好得多。”
岳凝说的也十分在理,秦莞微微一笑,岳凝又道,“还有几日就要大婚了,可都准备妥帖了?祖母还想亲自去侯府看看,若是有什么要帮的你尽管开口……”
近来侯府闭门谢客,太长公主其实是不方便过来的,秦莞道,“都准备好了,让她老人家不必担心,明日我去府上给她老人家请安去……”
岳凝便放心了,“那就好,祖母还很担心。”
秦述告病,秦邺和秦琰也在侯府足不出户,忠勇候府看起来似乎气数将尽,任是谁都要生出忧虑来,秦莞安抚的道,“没什么,不影响我的婚事,大伯和大伯母对我的婚事还是很上心的。”
岳凝便没再多问,一旁燕泽温和笑着,倒是不曾插言。
一行人出了宫,刚走到宫门口,却遇上一行禁卫军朝外去,这一行人大概三四十人,分了两列,全都御马而行,执坚批锐声势浩大,秦莞几个驻足等这一行人过去,可走在最前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以至于这一行禁卫军都停了住。
秦莞抬眸往前面看去,赫然看到带领着些禁卫军的人竟然是燕迟!
而在燕迟身边,立着同样在马背上的燕麒和禁卫军副统领赵禹。
赵禹负责看守坤宁宫,却让皇后逃出了宫,论起来是要受罚的,不过眼下乃是寻人的关键时期,是以皇帝不曾重罚,只是将寻人的事半数交给了赵禹,令他戴罪立功,可燕迟怎会和他们在一起?
“咦,怎么是燕迟!”岳凝有些惊讶,看了一眼秦莞,显然秦莞也没想到。
燕迟正是看到了秦莞才停下,他打马过来,到了秦莞跟前勒了马,秦莞看着燕迟,发觉此刻的燕迟面色有些沉重。
岳凝先一步道,“这是要做什么?”
燕迟还没答话,燕麒也打马缓缓上前,笑道,“燕迟刚被父皇委以重任,要和我们一起稽查京师。”
所谓的稽查京师,自然就是要找皇后和太子的下落!
秦莞心底微震,没想到皇帝竟然要燕迟去找皇后和太子……
几人对成王行了礼,燕麒打马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看着秦莞几个人,赵禹则挥了挥手,令禁卫军先行出宫。
四目相对,燕迟眼底有安抚,“去看过皇祖母了?”
秦莞点头,“暂时还要用药,没有危险,你放心。”
燕迟点了点头,当着这么多人,有什么话都不好多言,燕迟便道,“那我先走。”
秦莞颔首,燕迟调转马头离去,燕麒笑着和燕迟说了一句什么,也和燕迟一道并肩出了宫门。
秦莞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深思,燕迟被皇帝安排在刑部的,怎么又忽然让他找人,禁卫军之中,林璋和赵禹都是总领此事的好手,还有个燕麒在旁边虎视眈眈,怎会忽然轮到燕迟了?
岳凝也奇怪道,“这是什么意思?燕迟倒是善于领兵,不过皇上难道要把禁卫军交给燕迟不成?”
那是绝无可能的!
秦莞摇头,“我也不知,可能只是暂时让他帮忙吧。”
岳凝有些纳罕,倒也不好多言,一行人出了宫门,各自回府。
秦莞回了侯府,却发觉锦绣坊的秀娘竟然还没有离开,她此去几个时辰,难道婚服又有问题了?
此刻天色已晚,正院之中却不见灯火,倒是秦述夫妇的上房亮着灯,秦莞不好打扰,便径直回了松风院,茯苓正在院门口等着,见秦莞回来忙迎上前来,秦莞便问道,“怎么锦绣坊的绣娘又来了?”
茯苓忙道,“也不知怎么,婚服明明是试好了的,可下午的时候夫人忽然过来叫人取走了,说是婚服上少嵌了珠宝了,奴婢便将婚服送了过去,只怕要明后日才能送回来。”
还有时间,秦莞自然不着急此事,不过她只觉得有些奇怪。
白日试穿的时候胡氏没有说哪里不好,当时在场的锦绣坊的绣娘也没有说何处不对劲,怎么到了下午却忽然说婚服出了问题?秦莞一边进门一边狐疑,忽然脚下一顿,难道……
这念头一闪而出,秦莞想了想还是没往前院去,秦述和胡氏都是聪明人,无需她去提醒。
一夜浅眠,第二日一早秦莞就起身准备入宫。
展扬过来之后,她本是打算找燕迟告知此事,可没想到皇帝却让燕迟带着御林军去寻皇后和太子下落,秦莞便没了和燕迟商议的机会,而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燕泽到底想做什么呢?
燕泽带着岳凝总是出入寿康宫,难道他想对太后做什么不成?
秦莞心底惴惴,连忙乘着马车入宫,一到寿康宫,便又看到燕绥在舞剑,那把短剑未曾开刃,苏嬷嬷几个倒也放心,他舞的没什么章法,倒是将自己累的满头大汗,见秦莞来了,眼底一亮。
苏嬷嬷等人上来行礼,秦莞笑着给燕绥拭汗,“殿下喜欢就练,只是不要时间太长了,累了就要休息,殿下还在长身体,不能伤了手腕,明白吗?”
燕绥点了点头,忽而往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皇祖母有些不开心。”
秦莞一怔,“太后娘娘怎么了?”
燕绥又道,“早间父皇来看过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