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回到总统府住宅楼,苏幕正扶着小家伙学走路,将扒着沙发站起来的人儿护在怀里。
一旁,陆琛一身简单的灰色T恤米色长裤在身,带着金丝边眼睛,一脸温慈看着眼前场景。
沈清站在门口时,当触及到这个曾经在高位上“无恶不作”之人脸上温慈的笑颜时,目光未顿,有片刻呆滞。
他也有温柔的一面,不过是身处高位,需隐藏罢了。
“回来了?”苏幕一身温软询问将她思绪拉回。
沈清浅笑迈步过去,佣人过来接过她手中棕色包包。
“闹吧?”迈步过去将小家伙从沙发边缘抱过来坐在地毯上。
“闹,”苏幕答,伸手将挣扎着要站起来的人扶起来,笑嘻嘻道;“小孩子都是越长大越烦,还没呢!两三岁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恨不得丢出去喂狗。”沈清笑了笑,故而响起什么,笑容更深了;“不用丢出去,家里就能喂。”刚刚不是买了只博美吗?
正好了。
苏幕疑惑忘了她一眼,恰好这会儿徐涵抱着小小的白白的博美进来了,算是知道沈清这话是何意思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且还捏了捏辰辰的脸蛋儿,笑道;“好好听话,不然不用丢出去都能喂狗。”
一旁,陆琛视线频频朝这方来。
只觉这婆媳二人一脸不安好心,简直就是一台戏。
她依旧是一身家居服在身,但周身强硬的气势在见到自家儿子时温软了许多,跪坐在地毯上教着自家儿子蹒跚学步,短发别致而后,脸上端的是温慈的笑容。
那笑意,直达眼底。
鼓励的话语从菲薄的唇里溢出来,软软的,糯糯的。
尤其好听。
陆琛视线平平落在她身上,带着些许赞赏。
翻了翻手中文件夹,温温嗓音在小家伙的妈妈生中响起;“公司还适应?”
一时间,沈清有些愣怔,未反应过来。
不觉得陆琛是个会主动开口询问她公司情况的人,可放眼屋子望去,苏幕刚刚起身去泡牛奶了,只剩她一人了,所以这话,还真是跟她说的。
“挺好,”沉吟片刻才点头。
“恩,”陆琛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仅是问了那么一嘴,便收了话语。
沈清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了会儿才移开。
“槿言如何了?”她问,伸手将被扔到旁边的大象捡起来递给小家伙,随意开口询问。
陆琛闻言,翻着文件的手微顿,并未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平淡开口;“你跟景行之间要配合默契才能使国家强大,政商结合才会无坚不摧。”
“……”沈清无言,对陆琛这答非所问的话语稍有些猜疑。
片刻才道;“执掌国家命脉,槿言还是比较合适,我素来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与人攀谈,公作方面难以做到圆滑处世七窍玲珑。”
“若是陆氏集团在我手中,怕是不妥。”
她自认自己不是个圆滑处世之人,学不来陆家的中庸之道,没有陆槿言那种笼络八方的本事,管理国家命脉上,她自认不如。
沈清的一席话,让陆琛将手中文件放在了膝盖上,沉沉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凝视。
“没有人生来就会掌管国家命脉,一切不过都是在摸索中进行,你若想与景行比肩而立,不被陆家的光环所压住,唯有在自己的领域上发光发热才行。”若说前面只是怀疑的话,现在、她肯定。
陆槿言应该是回不了公司了,否则,陆琛也不会无缘无故说如此一番话。
对于掌管陆氏集团,她没有陆槿言的那颗七窍玲珑心,做不来笼络八方。
“您似乎是在片面告知我,槿言不会再回来掌管公司了,”沈清直言,将心中疑惑言语出来,陆琛面色波澜不惊,只是望着她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陆家人的企业只能是在陆家人手里。”
一句话,干脆利落又伤人心。
陆家人的企业只能在陆家人手里,陆槿言不是陆家人?
还是说,他们已经将陆槿言排除在外?
如此想来沈清心里不免一阵恶寒。
只觉周边空气都透着一股子阴沉。
这世间,未有人心不可揣测。
否则,必定细思极恐。
“槿言难道不是陆家人?”一个女人,将大好青春贡献给了家族企业,将感情埋藏在企业之下,为了家族,不惜葬送一条生命,今时今日,却只能换来如此下场?
“本质上是的,”陆琛开口,继而伸手拿起膝盖上的文件,随意翻阅着。
无疑是想终止这个话题。
不想继续探讨下去。
而沈清,心底的寒凉因他如此一句话更甚了些。
本质上是的。
实质上呢?
曾几何时,章宜说过如此一句话。
“只要陆槿言不死,终究是有回来的一天。”
她想,陆槿言回来,她应该是能回到自己原先最舒服的状态中去,可显然,陆琛今日的一番话,将她后路给断干净了。
这夜间,陆景行未归总统府,只因公务繁忙。
次日清晨,沈清起身、苏幕已经将小家伙抱起来了,正推着推车在院子里散步。
沈清悉数一番,压着点去了公司,还是躲着小家伙走的。
以免闹人。
晨间去公司的道路并非很堵,但也不算多顺畅。
平稳前行,到达公司时已是八点的光景,晨间、公司大楼多的是同事奔赴而来。
刘飞将车子停在大门口,沈清推门下车,尚未走近便被人唤住了姓名。“沈清。”
一声高呼过来,引得她脚步微微停住,侧眸望去。
这张脸,颇为熟悉。
甚至是有那么一丝丝重叠交错。
脸很熟悉,但气质,不熟悉。
沈清静静望着那人,女子步伐有些急切,迈步过来站定跟前微微气喘吁吁道;“冒昧打扰我很抱歉,我听我姐提起过你,所以过来找你了。”沈清依旧静默。
那人自我介绍开启了;“我是肖珊,我姐姐肖岚时常跟我提起你和陆槿言二人,我们都是k城人,我姐姐一人在首都,近来我父母联系不上她很着急,所以我过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在哪里?”沈清冷漠的实现落在对面这个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女孩子身上,面容平平,神色淡淡,没有多余的色彩。
“我跟你姐姐并不熟。”“可她时常跟我提起过你,”肖珊话语急切。
“她只跟你提起过我的名字,并未提及其他,若我二人是朋友,你又是她妹妹,她怎会不和你细细说我?肖小姐,你去问问别人吧!”说完,沈清抬腿欲要转身离去。
面色冷淡至极。
“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陆槿言?”见她要走,女孩子急忙开口。
沈清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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