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机底盘低,车身厚重,最适合在道路上奔行的哈雷重机相比,越野摩托车为了能够在路况复杂难以通行的野地中快速通过,底盘高、泥瓦高、液压缓冲。这样的设计却没办法兼顾稳定性,冯茂只能降低车速,用灵气牢牢把骨折的部分固定好。
好在菲特沃门阁下身后茱莉娅继续沉睡着,在稳定的哈雷重机上看着没受颠簸,冯茂心中惭愧的同时稍微感觉好了些。挥剑而杀人不等于为了杀人而挥剑,如果更早让茱莉娅掌握更多剑术,这场互啄至少会减少许多愚蠢的色彩。
庞阁下的车子到了市区边缘后上了前往生产基地的方向,冯茂又开始担心接下来的会面。果然,在厂区办公楼的会客室里,庞贝的神色中隐含着怒气。冯茂心中惴惴,却不太确定庞贝到底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沉默了一阵,庞贝终于开口说道:“我已经派人给你收了尾,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发生这等事!”
“阁下,那小子已经被处理掉了。”冯茂试图符合庞贝的话。
就听菲特沃门阁下‘哈’的一声就笑起来。庞贝翻了翻眼,又摇摇头。菲特沃门阁下笑道:“算了,庞贝。既然你已经帮冯博士收尾,认命吧。”
“你觉得这小子还敢怪罪我?”庞贝不快的问。
“他为什么不能怪罪你?”菲特沃门·庞阁下反问。不等庞贝回答,她继续说道:“这小子已经是我们学院的外聘研究员,你给我分块地。我要建设研究所。”
“冯茂有的是土地,你找他要。”
“哦……你不管这件事喽?”
庞贝有点无奈的叹道:“地方我给你找。你教过这么多学生,就把这小子教出来。别让我们这么不省心。稍微不看着他,他就能弄出些麻烦。”
“那就得看你给的地能不能让我满意。”
摩托车留在了工厂区,菲特沃门阁下开了辆车送冯茂等人回家。到了家门口,冯茂突然发现阁下竟然知道自己住在哪里。阁下径直下车,进了冯茂家门,让冯茂更是讶异。把怀里的茱莉娅放到她房间床上,冯茂就听老婆露西亚正与菲特沃门阁下亲热的聊着。
等冯茂到了客厅,就听阁下说道:“露西亚,为什么不多管管冯茂。太宠他可不好。”
露西亚笑道:“教不会,得他自己明白。”
“这次的事情你也不教他?”
“阁下,他就是自己害自己。不教他,反倒受害的少些。”
女人们的谈话弄得冯茂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恶行,如果他们是说没有立刻把那小子抓起来,冯茂觉得下次一定不会那么大意。看两人聊的热络,冯茂起身去了静室疗伤。
元婴一直在自动治疗着伤处,冯茂回想起那位修士的实力,心中有些后怕。既然没有被红袍菲特沃门拦下,那位修士实力一定有红袍级别。对面的修士将力量控制在与冯茂完全相同的程度,冯茂才能撑那么久。
一招一式在脑海里复盘,冯茂却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自己已经拿出了自己掌握的所有实力,不管自己的力量施展出100%甚至是120%。对那位强者而言,大概如他所说,只是考校一下故人儿子的菜鸡实力而已。
可恶啊!冯茂感觉到强烈的不甘,在地板上狠狠锤了一拳。
七大教派都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圣裁之力,这种力量才是真正修士与普通修士之间的天堑鸿沟。可知道了这点又能如何。500年前阴阳教派就是因为没有掌握这种决定性的力量才会覆灭,不管当年阴阳教派曾经拥有什么样的地位,都在时代的变革中灰飞烟灭。
或许当年那些被认为是异端的阴阳教派修士们也找到了同等的力量,他们却出于对阴阳教派的个人忠诚,在黑暗森林战役中以身殉教。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这些过往都沉没在黑暗的过去历史之中。
如果自己还要继续在阴阳教派的道路上走下去,就只能在这条道路上不断探索下去。这一生很可能都无法达到阴阳教派曾经到达的顶点。自己真的要坚持下去么?
脸上开始不由自主的发烧。冯茂知道这是因为感受到自己动摇引发的羞耻。自己在短时间内大概不会选择投奔其他教派,还会继续走在阴阳教派的路上。然而越是明白自己的坚持,心中就越是惶惑。
身体的损伤在元婴的治疗下快速恢复,一度因为大面积毛细血管破裂而变成紫黑的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肤色。断裂的骨头也重新完美连接。只要几天内不受冲击,就可以恢复正常。这是门外响起了门铃声,没多久,邓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夫人,请问阁下在么?”
这是邓肯第一次来家找冯茂,冯茂起身走出静室,到了门口。邓肯神色中有掩盖不住的激动和不安,见到冯茂后也顾不上避开人,立刻说道:“阁下,之前不愿意无条件服从纪律的那几个人都被人杀了。完全找不到凶手的痕迹。”
冯茂心中一惊,连忙跟着邓肯出门。先到了一家,就见公寓楼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都被民团挡在警戒线之外。到了那人房间,就见那人趴在地上,早已经断气。冯茂蹲下身自己检测,就见这位是被凶手干净利落的从颈椎与颅骨连接处直接切断了所有神经。一击毙命,连血都没有出。
到了其他几人家里,案发现场都没有血迹,被害者或者静静坐在沙发上,或者躺在床上,靠坐在墙边的甚至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蜷曲,姿势颇为安详。
没有目击者,哪怕是这人被害的时候家里人就在旁边的房间里,甚至睡在被害者身边。都没有看到行凶者,更遑论看到凶手如何行凶。那些被害者的家属哭哭啼啼的请求冯茂找出凶手,为他们的亲人报仇。
尤其是那位死在床上的被害者的亲属,她已经怀了孩子,跪在地上拉住冯茂的衣襟痛哭流涕,“阁下,我的丈夫每天在家只是练功,门都不出。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要杀他!”
冯茂本想让邓肯放弃调查,话到了嘴边又咽回肚子里,只能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凶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