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意料之外的结果,未曾想到的落幕,看着那已成黑屏画面的直播间,众人满脸的错愕,显然,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钟离败了,一直以来,面对何种对手,何种恐怖,何种凶险,都战无不胜的他,如今竟然败了,还是败在一个少年手中,一柄木刀之下,在东瀛这异国的土地上——折戬沉沙!
这样的结果,自是让人难以接受,华国的观众更是如此,一路走来,历经过一次次惊心动魄,一桩桩恐怖凶险,钟离在他们的心中,早已不是一个主播或一个武者那么简单了,更是心灵的依靠,精神的寄托,甚至于信仰的支柱。
也是因为如此,众人不知不觉的将钟离看做了神,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只要他在,那无论遇到何种危险,何种艰难,最终都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虽然这样的信仰是盲目的,不能说正确,但不正确的它又必须存在,因为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众人太需要一面旗帜,一面能够将他们从这黑暗之中引向光明的旗帜。
作为这信仰与旗帜,钟离的基础,除却了行为的正义与正确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力量,战无不胜的力量,因为强大,是印刻在生命骨血与灵魂中的本能,所以正确而正义的力量,才能得到众人的信仰与追寻,而不是同情与怜悯。
现如今,钟离这一败,虽没有使得这信仰与旗帜彻底崩塌断折,但根基的动摇却是不可避免,众人大受打击之下,那因钟离而对武道燃起的向往与渴望,说不定也会被浇灭许多,甚至反向东瀛这边转移。
大众的反应如此,各方势力更不用说,以往钟离那几近无敌的武力,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柄悬在头上的利剑,一颗随时可能投下的核弹,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根本不敢与之正面对抗,就是暗地里有些什么小动作,也禁不住他的一句话语镇压。
现在就不同了,虽然他们依旧没有与钟离抗衡的实力,但多少看到了一丝击败钟离的希望,那畏惧之心大大减轻,暗地里的动作自也会多起来,甚至变得明目张胆。
外部压力如此,内部同样不堪,别的不说,单说作为盟友的国家,就极有可能因此改变态度,当初被他一句话强压回京的特勤处,不定又要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
这也就是为什么,钟离说自己不能失败的原因,他站在了太多人的对立面上,武力是他脚下的唯一支撑,此外其他都可以被改变影响,包括智脑在网络世界的作用,所以,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武力能够镇压一切,否则便会有无数双手伸来,要将他拖入地狱。
好在,现如今这失败,并不是真正的失败,所以钟离不需要担心,反而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某些人一点敲打,省得他们总是明里暗里的给自己搞事情找麻烦,半点都不知道安分。
……
“出来了!”
一阵惊叫响起,众多记者扛起大大小小的摄影器材,如潮水一般的将刚刚走出剑冢隧道的钟离围住,随后,便是一阵狂拍,目标除了脸,便是他的胸膛,紧抓那一道看来还是鲜血淋漓的剑伤。
见此,钟离也不在意,甚至连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就这般站在原地,任由一众记者抓拍特写。
“滚开!”
好一会儿,方才听到一声咆哮响起,几个保镖艰难的将人群挤开,池泽五郎来到钟离面前,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先生,这……?”
话语未完,便被钟离抬手止住,轻笑道:“回去吧。”
“这……好吧!”
听此,池泽五郎也不好多言,点了点头转身排开道路,护送钟离向外走去。
“哈哈哈!”
此时,却听一声大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身西装革履的柳生重一领着柳生家众人大步骤来,眼中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轻蔑与得意。
“柳生重一!”
池泽五郎眼神一冷,就要上前将他拦住,却不想,柳生重一的身法不凡,竟不留痕迹的越过了他的阻拦,看得周围的记者又是一阵大呼小叫,急忙将摄像镜头移转了过来。
越过池泽五郎,柳生重一信步走到钟离面前,大笑说道:“先生,这一战可否满意?”
“柳生重一,你无耻!”
听这分明挑衅的话语,钟离还没有表示,便见池泽五郎大怒,厉声说道:“四对一,这便是柳生家的武士道么?”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结果摆在眼前,还用争论么?”
柳生重一冷然一笑,根本不理会池泽五郎,再望向钟离,道:“先生若是觉得不公平,那待鬼剑长大,再来较量就是了,哦,我忘了说了,鬼剑是我的小儿子,今年只有十三岁,先生不妨五年后再来挑战,若是能胜,那口剑柳生家双手奉还。”
“十三岁?”
“这怎么可能?”
“真正的少年天才啊!”
“柳生家,果真不愧是东瀛第一剑道流!”
“十三岁就如此恐怖,再给他五年,世上还有对手么?”
柳生重一的话语,根本没有丝毫掩饰,就是掩饰了,也逃不过在场一众记者的耳目,即刻就惊呼了起来。
见此,柳生重一面上笑意更甚,他何尝不知道,这一战柳生家胜得侥幸,甚至有些站不住脚跟,可那又如何,胜了就是胜了,只要坐实这一点,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方才,他故意把所有记者放入墓园之中,又拦住池泽五郎不让他上前,就是为了让记者抓拍,好将这一战的胜败彻底定下。
同样道理,他此刻表现得如此张狂,全没有往日的收敛与低调,也是为了将胜利者的姿态,印刻入众人的脑海之中,毕竟东瀛不同于华国,东瀛对于强者有着几近疯狂与盲目的崇拜,强者便是真理与正义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所以柳生重一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这番姿态会带来什么负面效果,反而,还能将柳生家的影响力再一次增强,成为名副其实的东瀛武道第一流派。
池泽五郎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才会这般恼怒,但钟离的表现却很平静,只笑道:“明日我就回国。”
“哦?”
听此,柳生重一也有些意外,但还是做着笑容,说道:“先生不多在东瀛停留几日,欣赏欣赏这异国的风情?”
异国二字,咬得极重,用意不言而喻,但钟离却不与他计较,淡笑道:“以后有机会的。”
说罢,钟离也不理他反应如何,便迈步向外走去,身后的池泽五郎冷哼了一声,也紧随着离开了。
“华国人!”
望着钟离远去的身影,柳生重一面上张狂的笑意瞬时收敛了下来,他感到有些不安,可这不安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这异样的感受,让柳生重一的神情变得有些阴沉,可随后又却不得不强行将笑容挤出,因为他还要面对身后的记者,趁热打铁的将柳生家彻底推到大众的面前。
与此同时,华国龙海,白云观中……
“嗯!”
沈剑诗伸了一个懒腰,曲线动人的身段一览无余,只可惜,没有人欣赏,坐在一旁的宋书妤双眉微蹙,将手中的电脑放下,问道:“他这是在搞些什么?”
“男人心,海底针,你问我,我问谁?”
沈剑诗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好像真的一无所知。
宋书妤见了,也不生气,只笑道:“那最好打个电话问问,要不然待会儿沈家来人,你要怎么应付?”
听此,沈剑诗亦是一笑,反问道:“那你又怎么打算应付宋家?”
这一次,换到宋书妤摆手,笑道:“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宋家的死活,沈大家主呢?”
“哼!”
这戏谑的话语,让沈剑诗顿时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起身说道:“一群人只知道给我找麻烦!”
说罢,也不理会宋书妤是个什么反应,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