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这一次调整经历了两天的磨合期后逐渐平稳了下来,对于老团队来说,都有各自的工作,但对于几个新团队来说,就需要孟谦给他们发布任务了。
通讯开发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接下去就是工业软件开发部,系统开发部以及应用软件开发部这边的工作安排。
孟谦先把工业软件开发部的人喊进了会议室,虽然工业软件开发部是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但却有很多老面孔,因为很多人都是从之前的商业软件开发部调过去的。
上一次的cad软件开发是孟谦给他们的一次练手,并从中挑选出了一些不错的人,而这一次的工业软件开发部,不仅有程序员,还引入了工业领域的人才,至于为什么做工业软件一定要懂工业,一个点应该可以大概解释。
那就是工业软件的核心是仿真,既然要仿真,你连真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拿什么研究仿真。
而这次公司创建工业软件部的目的在大家看来似乎也很明确,就是向eda软件发起挑战,然而孟谦却并没有按照大家的猜测做事,“工业软件开发部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是以变量化技术为核心,研究一个功能全面的通用eda软件架构,然后,开源。”
“开源?”工业软件开发部的人都是懵的,“为什么?”
“之前大家在开发cad软件的时候,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之前参与过开发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有些不甘心道,“有心无力。”
其他人用沉默认同了这一说法。
孟谦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在工业软件方面,我们的落后不仅仅只是软件开发能力的落后,更是人才的落后,变量化技术一旦普及之后,我们的差距会被拉的更开,但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
工业软件开源热潮。”
有一句话孟谦没法跟大家说,那就是这个机会只有短短的4年,历史上工业软件开源热潮从2000年持续到了2004年,之后就被几个工业软件巨头生生按下去了。之后再也没抬头过。
“大家不必觉得委屈。”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孟谦安慰道,“我们追求的是结果,而为了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使用合适的策略是很正常的事情。
开源的目的很简单,在我们自己,乃至我们华夏缺乏硬刚国际巨头的能力时,尝试去借助开源的力量,但开源不是结束,它只是一个开始。
当开源的力量帮我们弥补了我们自身的不足之后,我们要花心思去钻研这些不足,我们要站在开源力量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开发,最终,我们需要拿出我们自己的eda软件,构建一个全面的eda软件集,我这样说,各位明白了么?”
虽然孟谦也想带着员工们硬刚eda软件大佬,但这个领域确实不是靠着重生优势就能解决的,变量化技术是工业软件的第四次革命,这次革命之后,华夏一路被人甩到车尾灯都看不到。
2019年,在eda软件开发领域,华夏只有5的市场占有率,打响中兴事件第一枪的,就是eda软件,这是华夏超级落后的一个领域。
2001年,变量化技术又已经开始发育了,孟谦仅靠这个技术,可以在国内装装逼,但出了国,真的很难仅靠这一个在国际上已经不算多领先的技术去改变局面了。
而且这个领域还不像光刻机和移动通讯领域,现在在国内真的是找不出能整合的资源,孟谦也是很无奈啊。
至于孟谦自己,当年做智能工业的前提是配备成熟的团队,现在带领大家做做简单的eda软件还行,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eda软件行业的大佬们,那孟谦可能是真的有点瞧不起这个能让华夏落后到被人吊打的领域了。
好在孟谦的这个解释让员工们的情绪出现了转变,了解到开源只是第一步,后续的二次开发才是大家的重头后,不少人的亢奋劲又回来了,但马上也有人提出了很现实的问题,“我们去哪开源?我们的开源项目怎么才能让人重视呢?”
员工会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开源很简单,但开源后想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到开源项目,并不简单。
开源本身有三个目的,第一就是无私,比如万维网的发明者蒂姆·伯纳斯·李,他就是坚定的认为万维网应该是服务社会的,如果他当初选择将万维网商用,米国将再多一个微软级别的巨头企业。
第二个目的是假开源,经典例子就是安卓,安卓看似开源,其实是为了通过开源获取更大的市场和更大的利润,而且还在所谓的开源里嵌入自己的产品,所以安卓经常被开源者喷是套着开源外套的资本恶魔。
第三个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做个东西,我做不出来,所以我开源了我能做出来的那一部分代码,希望能得到其他人的帮助来把这个东西做出来。但问题是,别人为什么要帮你?
一般能吸引大家的原因就两个,一是项目本身很有吸引力,二是项目发起者很有号召力,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机缘巧合。
很显然,孟谦的目的是第三个,但在这个目的之下,最常出现的两种情况就是,没人搭理你,或者,你开源的东西不错,直接被人抄走了。
这就好比很多人以为是安卓成就了谷歌,但事实上是谷歌成就了安卓,如果安卓是一家小公司开源出来的,不出几个月就被大企业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