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丽丽是职业经理人,赖以生存的除了能力之外,就是名声了,她这种豁出去的搏命方式,结果就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依着向元明的性子,即便是甘丽丽拿着鉴定结果放到公众面前,向元明也能游刃有余的从中解脱出来,并且把脏水泼在甘丽丽身上。
“你这种方式简直是愚蠢之极!”胡海燕显然之前并不知情,气愤的说道,她还以为甘丽丽的“小把柄”一说,是故意编出来骗鲁临平的哪!
“难道我不知道这种方式不稳妥吗?我就不知道这样不但打不垮他,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哪?”甘丽丽突然失控,放声大哭起来,嚷嚷道:“我心灵……和身体受到的伤害……,你们谁也感受不到,我不管了,我……我一定要弄死他……!”
甘丽丽咬牙切齿的说道,两个拳头攥的紧绷绷的,眼睛里冒出的火焰足以燃烧掉一切。
鲁临平望着她状若疯癫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痛,他曾经极其疼惜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且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许久,现在见她伤痕累累的坐在自己面前,他却只能从心里哀叹,因为面对向元明,他和甘丽丽一样,无计可施。
甘丽丽终于克制不住,“啊”的一声大叫,似乎要将胸腔里憋屈的愤怒吼出来,但这里是电视台的家属院,住的全是胡海燕的同事及领导,鲁临平心痛不已,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他站起来走上前去,俯身蹲下来,将甘丽丽揽在自己的怀里。
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甘丽丽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均匀了许多,她将头靠在鲁临平身上,哭声慢慢变成了啜泣,泪水浸湿了鲁临平的衣服。
两人仿佛回到了过去,曾经那段相偎相依的时光,彼此珍惜,像夫妻一样相濡以沫,虽然知道不会有结果,但却依旧能坦诚相待。
“很多美好的东西,一直像画面一样在我的记忆里一点点消失殆尽,人就不能犯错,不然上帝将会收回赐给她的一切!”甘丽丽听着鲁临平有力的心跳声,似乎也是在怀念与鲁临平一起的那段时光,异常清晰却又无比的遥远。
“一切都会和过去一样的,我会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变化!”甘丽丽从板凳上下来跪在地上,与蹲着的鲁临平抱在一起,听到鲁临平的话,她突然再次哭出声来,说道:“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再也不会了……!”
鲁临平用手梳理着她的长发,轻声道:“会的!”
“不会了……不会了……!”甘丽丽再次激动起来,喃喃的说道:“医生说,我流掉这个孩子之后,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怀孕了……!”说完她身体一阵战栗。
鲁临平醒悟过来,想起当初自己千辛万苦的为她疏通,终于能让她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可不曾想就这样被她挥霍掉了,这次估计天神下凡也没有办法了!
“你还有我……!”鲁临平伏在她耳边说道,甘丽丽颤抖的身体一怔,轻轻推开他,望着他的眼睛,鲁临平看到了她满是泪水的眼睛中,有了一丝喜悦。
“我们……吃饭……,我们的年夜饭……!”鲁临平望着桌上甘丽丽做的满满一桌子菜肴,用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架起来重新坐回到座位,甘丽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胡海燕,用纸巾擦干眼泪,端起面前的酒杯伸出来,三个人的酒碰在一起,鲁临平说道:“感谢二位,让我不至于过一个独守空房的春节!”他望着杯中红红的酒水,扬手倒进口中,却感觉这酒有些苦涩,犹如着操蛋的生活一样。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丽丽的经历很惨痛,但我们谁又活得轻松哪?”胡海燕用筷子夹着菜,像是魔怔了一样,鲁临平想起了她在“凤凰居”的房子,以及“凤凰居”那异常的生活氛围,当即断定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今天是大年三十,鲁临平赶紧开口道:“刚刚安抚好一个,你就别凑热闹了,今天又不是忆苦思甜大会!”
胡海燕笑了笑,为每个人倒上酒端起酒杯说道:“我也敬一个酒,希望我们今晚一醉双休、不醉无归!”她自己干了,又看着鲁临平和甘丽丽喝的一滴不剩才坐下来。
窗外已经黑了下来,她们这顿饭一吃就是几个小时,三人吃吃聊聊倒是蛮惬意,只是这欢乐的场景背后,是一个凄惨的故事,电视中播放的是央视春晚,偶尔出来一个精彩的节目,三人都会盯着看上一会。
这是鲁临平第一个没和母亲一块过的春节,他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希望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母亲能打来一个电话,他也曾几次拨出那个号码,但想象着母亲在孟家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的场景,又觉得不应该去打扰她,母亲在自己出生后,把她生命中的二十多年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自己,现在自己能自立了,她才重新回到属于她自己的那个地方,鲁临平不忍心因为自己的惊扰,再让母亲产生困惑。
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三人吃吃停停的依旧未结束,地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最先醉倒的是甘丽丽,鲁临平虽然也感到头晕眼花,却能坚持着把她驾到房间的床上,回来望着眼神迷离的胡海燕说道:“我……该走了……!”
“你敢!”胡海燕突然指着他发飙道:“今晚不醉无归,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主人都回家陪正宫娘娘去了,没人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