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个小不点儿,这是怕你花了我们给的钱,伤了我们的心了是吧?”钱翠柳毫不客气地直接挑破了百里芸的小心思,伸手抱过她,感怀地揉了揉她的小肥脸儿,“你说你这么小不丁丁的一点点人儿,怎么就能想得那么多呢?嗯?嗯?”
百里芸冷不防自己的心思会被当面戳破,脸红得不行:“我……我自己没钱……”
“快别说了,说得舅母我心都酸了!你那救命之恩,哪里是你的错呢?能要你个豆包大的小人儿掏空了箱底子来还!”钱翠柳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打从胸口里酸酸地叹息了一声:“难怪是个惹人疼的小东西,连那狼窝里出来的孩子见了你都要宠着。这事儿你别愁了,有舅母在呢!”
“啊?”舅母这话,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钱翠柳却是个心直口快、做事极其干脆利落的,当场就商议上了:“爹,娘。溪桑被丢在山里这事儿,是老爷的不是。因为这事儿欠下的恩情,不管说到哪儿去,都该我们来还。溪桑因此受了惊吓,我们一家子原该赔情,再宠这孩子一辈子。别说俩孩子只不过想建个玩耍的庄子,就是以后有天大的事儿,但凡我们家能伸得出手,媳妇觉得,咱们都不能眼睁睁当了蒙头葫芦。”
左丘氏这么些年为什么从不苛责这个儿媳妇,就是欣赏钱翠柳这份干脆利落的担当和爽利,当下微笑颔首:“是这个理儿。”
钱翠柳一笑,扭头对公公请示:“爹,昨儿个不知溪桑特意要了这边的山林地契是要做这个,爹这块地我看也是选了地价高的给的。如今要做这个用处,这块地倒不见得是最适宜。我看咱们不如再选选,若还有更合适的地,爹就把这块地收回去,换成按金宝说的,给溪桑在江南给一处好田庄,交给我弟弟打理去,包管往后是溪桑体体面面的一份好嫁妆。”
李老太爷摆摆手还没说什么,李孚如先就冲着妻子笑道:“夫人这话可就糊涂了!你既明白父亲是挑着这一片最贵的地给了溪桑,也不想想,凡贵的东西,必有它贵的道理。要不然父亲从来只爱经营田庄,怎么偏偏在这大西北的广袤无垠之地置下了一片山林?那自然是因为陵水郡是老爷我辖下的地界,而那片山林却是老爷我亲自挑中的。”
只不过,身为官员自己是要避讳在辖地置办产业的,因此托了老父亲代为出面而已。
钱翠柳听罢柳眉一挑:“夫君的意思是说,那块地,有名堂?”否则的话,家中产业经营自有公公和她在,夫君可是从来不必沾手的。
李孚如狐狸般地贼笑:“那是自然。”
钱翠柳见公公捻须不语,丈夫也不多说,当场也不多问,只道:“若是建了庄子,与那镇北王府的三公子密不可分,可于那地的好处有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