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儿子漏了家底子的镇北王简直无话可说。憋了一会儿只能尴尬地咳了两声:“溪桑啊,既然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来,说说看,你那份礼单是怎么想的?”
一家人都把话说透了,百里芸也没打算再藏着掖着:“皇兄给我带了信来,问我在西北可有危险。他说西北纵然是反了也无妨,让我保重自己,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百里芸这话一出,镇北王和世子拓拔谨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震惊。
一来震惊于初平帝对百里芸的爱护竟然能到如此地步。二来更深的震惊其实已经是惊恐了!初平帝的口气根本不怕西北反。这是不是说,甘州粮道的被封闭其实根本不是无意,而是初平帝其实在两年前就发现了西北大批量往辖地运粮的秘密?
拓跋猎明白他爹和他大哥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来,王府一直以西北军另有秘密屯田的借口隐藏这些粮食的来源。可三十年来,西北的地方官都是朝廷任命的。时间长了,难保没有人察觉出异常。再加上两年前从甘州运粮时,四处都是流民,也难保没有人看见,禀报给了朝廷。所以我跟溪桑觉得,皇上要是早就知道了这事儿,也不奇怪。”
百里芸也点头:“我皇兄可能藏得住事儿了。他就是知道了这事儿也能一丝不露,我一点儿都不奇怪。”
拓拔谨有些无语地望着自家弟媳妇。姑娘,你现在是在拓跋家书房说话呢,说起皇帝的本事来这一副“我皇兄好了不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百里芸立刻就给他解惑了。她接下来就直视着自家公爹,非常肯定地下了一句断言:“以我对我皇兄和拓跋家的了解,爹,你斗不过我皇兄的!跟他比,你心思太明白。”
镇北王拓跋宏一噎。
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儿媳妇能不能撵出去?
百里芸又转向拓拔谨,作风依旧十分耿直地道:“而大哥,以后肯定也斗不过我太子!跟他比,你心太软!”
镇北王世子拓拔谨心头一梗!
弟妹,我知道你嫁的那只是大杀器,可你大伯我也不是善良可欺之辈好么?本世子是统帅二十万铁骑的主帅!杀过敌见过血的!
然而,不等父子两个从被一个女流之辈瞧不起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拓跋猎非常郑重地接着媳妇儿的话点头道:“没错!”
好像把这个讨厌的儿子(弟弟)打出去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