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说的是。”暮离以茶代酒,举杯隔空敬了敬赢风。
赢风自然受下,端着茶杯浅尝了一口,目光转而看向赢荼乍然一冷,斥道:“你这个逆子,还不跪下!”
“父亲,是荼儿错了。”赢荼素来乖巧懂事,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了,抬手一揽衣袍,就要跪下了。
然而,却被暮离抬抬手,虚扶开。
暮离走到赢风面前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伯父,此事是本爵思虑不周,有欠妥当,具体细节和荼荼无关,倘若当真是要怪罪,莫不如就由本爵代为受罚,敬您一拜。”
说罢,她挥扫了一下身上的尘,作势要行请罪拜礼。
“荼荼”赢荼蓦然脸红了,浅紫色的瞳底泛起徐徐涟漪,口中不自觉地呢喃着新得来的称呼,一时失神。
暮离居然如此称呼他?真是好亲昵,好喜欢,喜欢到了骨子里。
赢风哪里会让暮离跪拜他,连忙托住暮离,“这怎么可以?既然是你替他说了话,我便看在你的份上暂且饶了他,还望日后你莫要追责小儿,怪罪于他。”
赢风此番说词表面上是斥责赢荼不懂事,实际上则是替赢荼向暮离讨份情面,以免赢荼跟着暮离回去受到委屈。
他当然宠爱、心疼自己的儿子,深怕暮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他的儿子拐到山沟里去,再受一回被人遣返赢家的羞辱。
“伯父您多虑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本爵的错,等待回去以后,本爵不仅不会责罚荼荼,还会亲自向荼荼道歉,希望荼荼可以原谅我的失误。”暮离光明正大的揽下责任,赢荼是她的人,若是她不护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赢荼听到这里已经非常开心欢喜了,生怕赢风不肯原谅他,一再咄咄逼人,坏了和暮离的关系就不好了。
他搀扶住赢风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向赢风讨饶,“父亲,荼儿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您原谅荼儿好吗?”
赢风一甩袖子,转瞬又恢复了冷厉的父亲尊威,丝毫不给赢荼面子,“哼!去和你祖母、太爷说去。”
赢荼呆了一下,愣在原地,一副萌萌的样子,“还要去和祖母、太爷认错啊?”
这可让他为难了。
他在赢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两位老人家的唠叨。
赢风横眉一冷,不悦道:“你惹下这么大的事,难道还想推卸责任,一走了之?还不赶紧去内宅报个平安。”
年轻的小帝王只得认命的瞅了暮离一眼,垂头丧气地说:“哦,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他就知道,只要一回来就肯定挨不住,可是,为什么暮离不陪他一起去呢?
对付老人家的唠叨,暮离明显比他在行一些。
其实,赢风不过是寻了一个借口将暮离单独留下来,两个人谈了一些别的事情。
那些事情涉及范围太广,都是各个血族家主间相互的交涉,牵扯了太多的族人秘密,无法具体述说。
但是,当赢荼从内宅受训出来后,看到暮离和赢风一边品茶,一边谈笑风生的场面,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对待暮离的态度极为满意。
也就是说,在日后极有可能发生的北海形势中,赢家应该是属于暮氏一族派别,是暮家最为坚实的后盾。
如此一来,赢荼就真的放心了。
他仍然是不太自信的考虑着,以后,若是有了赢家和暮氏族人的关系,也许暮离就真的不会抛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