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一抹乍然出现的银色光束,以及那新嫁娘瞬间消散成一缕尘烟的奇景,寒洛绝对不会相信,血族银日就在他的眼前。
难怪眼前的少女会如此嚣张狂妄,却又偏偏如此刁蛮任性,天真浪漫,人比天骄!
原来,该娅就是血族银日!!该娅就是日后所有血族人无比崇尚,甚至是交付性命的二世女皇!!
此刻,寒洛的内心深深震撼了。
该娅挑了挑眉梢,纤长的手指在马儿头上轻轻抚摸着,月轮之下,那张清美绝伦的侧颜浮现几分清冷,淡漠,金贵的无以伦比。
“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年幼时的该娅对于这个与生自来的身份并无好感,承重的王冠越重,身上的责任就越大。
她不喜欢这样的身份,也不喜欢去担负那些莫须有的责任,若是能够一直自由自在的生活着,就好了。
“这……”寒洛第一次听到该娅这般无奈的说话语气,不禁感同身受,有些同情该娅了。
在血族的世界里,寒氏一族属于中立区中的一员,从来不偏袒任何一方追逐势力的豪门贵族。
寒洛身为整个寒氏家族的一员,自小就是出色的人,更是从出生之日起,就已经被族中长辈列为家族的第一继承人。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的肩上就已经开始担负了沉重的责任。
他在小小年纪里,必须出席家族中一些大事的商谈会议,听着那些不懂的话,学着那些虚伪的人际交往关系,并且,一定要提出属于他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意见。
很多时候,他的想法虽然青涩,但却能够得到大人们的赞许,可是,他的心底却越发抵触那样的赞许了。
寒洛想着,该娅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不!该娅应该比他更抵触一些。
因为,远在北海的那些古老的氏族里,那些家族继承者的身上所肩负的责任远远要比他们多太多了。
该娅久久无声,扬眸远望,深邃的眼眸里逐渐弥漫起一抹冰霜,如夜色沉寂,广阔浩瀚。
寒洛久等该娅无声,自责是他打破了美好的谈话气氛,“对不起,是我提起了不好的事。”
良久,该娅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来,“没关系。事实如此。”
寒洛试图寻找别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那具新棺里的新嫁衣。
新嫁衣,火红的颜色是深夜里最为魅惑的光色,充满了神秘感,诱人犯罪。
他仔细回想着嫁衣上的花纹,一丝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忍不住轻轻叹息着:“哎,也许会女红的人都会那样的方法吧?”
寒洛在自言自语,没有想过该娅会回应他,可是,当该娅听到他的话时,却莫名地来了兴趣,“寒洛,你在说什么?”
“我?刚刚?”寒洛愣了下,想起来了,“我的意思是那个女人的嫁衣上,有些似曾相识的缝纫之法,好像和我一个朋友常用的针线方法一样。”
他的确是想起来了。
这般不藏线头,总是喜欢包住线尾的方法,是他的女仆最喜欢的缝纫方式。
大概在很多年以前,女仆送给他一只香袋,香袋上绣了一朵金色的花,花瓣丝丝缕缕,便是一个针尾都不露出来的缝纫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