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主一想到曾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嫦曦的脑海里可能会一闪而过的凶狠念头,就忍不住黑暗天赋发作,想要逃跑了。
果然,他还是那么胆小。
以往的理直气壮,骄傲满足,在这一刻,全都变得不值一提,尤为可笑。
“嫦曦,我……”顽主美艳的眸子亮晶晶的,时不时就往一边瞟去。
顽主在悄悄考虑着,应该是从门的方向走,还是从窗户的方向逃跑。
嫦曦一眼看透顽主的心思,薄唇淡淡抿起,泛着些许笑意,轻声说道:“不许逃跑。”
“嫦曦,你看这颗棋子真的很好看,形状圆圆的,色泽也好看。”顽主顾左右而言他,说了半天也不见回话,结果,一抬头才发现嫦曦根本没有就没听他讲话,只好默默说道:“其实,我、我也没打算逃啊。那么累,总逃跑干什么。”
“你还知道累?”嫦曦微抬起眼眸,睨了顽主一眼,不缓不疾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哎,当然累啊。”顽主叹息一声,发愁地蹙着眉心,满眸都是怅然,“逃跑也很累,心累嘛。”
“有什么好累的?不过是一走了之罢了。”嫦曦说道。
“不是一走了之,”顽主想的事情显然比嫦曦想的多,考虑到了无数种情况,“有些事情,不能一走了之的。”
“噢?”嫦曦貌似来了些兴趣,注意力终于分散了一些,“比如,什么事?”
“比如,”顽主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卡壳了,他认真地摇摇头,做了个‘封嘴’的动作,说道:“不能说,是秘密,只有我自己能知道。”
“呵呵,罢了,随你。”嫦曦向来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今日一问,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临时起意而已。
“嫦曦,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回大盘古都?”顽主对这件事情非常不理解,“冥古喜欢当猴子,就让他当去好了。你看暮离每天处理事务,多累啊?在人类的世界里,皇帝没有几个是长寿的,我不喜欢暮离那么辛苦。”
“那不一样。”嫦曦掂量着手中的棋子,说道:“就像眼前这棋局,每走一步,都需要精心筹谋,方能保证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你说的也对。”顽主点点头,他想起千年以前发生的那次旷世之战,不由得悲从中来,叹息一声,说道:“当年,那是死了多少人啊!我亲眼看到血流成河。”
“如果少数人的辛苦可以让大部分人变得幸福,那么,牺牲少数人是我们必须做出的选择。”嫦曦分析的更为明白,目标也更明确。
“可是,”顽主不是不同意嫦曦的说话,他只是心里疼,“我不希望暮离那么累,我怕她会不开心。你没忘记吧?暮离以前多爱跑、爱跳,如今事务繁忙,她连看日出的时间都没有了。”
“看日出?你想看日出?”嫦曦蓦地一顿,莞尔一笑,不忘给顽主泼了一盆冷水,“看了几千年了,少那么一两日,不碍事的。”
“不,碍事,非常碍事。”顽主坚持着说:“因为,每一次日出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
“所以,”话音一顿,嫦曦抬起头,冰冷的眼神略微寡淡,“你想说什么?”
“我、我,”顽主哽咽了半天,有点着急,又有点迟疑,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下去,改了口:“哎,还是很想和暮离一起看日出。”
其实不然。
顽主除了想和暮离看日出,更多的是想拥有暮离的陪伴,如果能再有个小丸子就好了。
他的要求不多,一个就行,保证是他往后余生里最珍贵的宝。
“呵呵,”嫦曦没有再多说,只是瞥了顽主一眼,无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