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
史腾大手一挥。
我有一计!
想重启卡西尼站的聚变反应堆,需要短时间内集中极其巨大的能量,正常情况下这股庞大的电流由供电系统内的电容提供,充电三小时放电一毫秒,靠压缩时间来提高功率,但史腾和刘培茄很显然缺乏如此强力的充电设备,能源舱原本的供电点火系统在荒废二十年之后早已失效,而“哈迪斯”号机组乘员们的铁浮屠全部搭进去也不够反应堆的点火装置打个嗝。
除了铁浮屠的电池,他们手中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提供电力。
刘培茄觉得万事皆休。
这铁定完蛋了啊。
“你有什么计?”刘培茄问,心说要是空城计我就掐死你个狗日的。
两人一齐来到集装箱门口,并排坐下来,史腾抬头仰望天空,“你说我们头顶有什么?”
刘培茄眯起眼睛,头顶上是淡棕色的浓郁雾气,不知道是香格里拉高地就这样还是整个世界都如此,伦敦那个雾都的名号放到这里根本不够看,十几公里厚的雾层层叠叠地压在头顶上,穷极其视野,刘培茄也看不透这个世界的面纱。
“头顶上有什么?”刘培茄说,“头顶上有云,有雾,还有无边无际的氮气,还能有什么?”
“还有雷。”
刘培茄吃了一惊。
如果不是被头盔罩着,他想伸出去手摸摸对方有没有发烧,俗话说狗急了跳墙,但没听说过狗急了跳雷场啊。
纵观历史古今中外唯一一号主动找雷劈的人物那也就是著名美国国父之一本杰明·富兰克林。
老史莫非也想放只风筝引天雷渡劫?
这是活腻歪了么?
刘培茄当然也知道土卫六云层中蕴含有巨量的电荷,湿润的大气本身就是一个超级蓄电池,但这些电力是无法应用的,地球上不是没人尝试过利用闪电,但最终结论是得不偿失——为了稳定获得闪电并将其利用所消耗的资源远远超过从云层中获得的能源,刘培茄记得那个他们用来引雷用的高塔,是根几乎和迪拜塔一样高的金属棒子,相当壮观,但金属杆不是主体,主体是它顶上的圆盘,那是个有四座足球场一样大的励磁线圈,利用打雷时剧烈变化的电场产生能量,最终试验结果可想而知,刘培茄想破头也不知道这种项目是如果通过论证的,它可能是王多余投的。
当然也有更暴力的,直接用一根通天金属针引雷,用一次炸一次。
“土卫六上的雷暴比地球上的剧烈得多。”史腾解释,“平均一秒钟打十几次雷,一场雷暴至少释放出几百亿焦耳的能量,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能源,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引来一丁点雷暴中的电力,都足以重启聚变反应堆。”
刘培茄龇牙,倒吸一口气。
引来雷暴中的能量?这说得轻松,你知道古代那些引雷的都是什么人吗?
那是李元霸啊大哥。
老史你这要比李元霸还牛逼?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俩八角梅花擂鼓瓮金锤,老史你到时候拿着骂老天。”刘培茄点点头,“我们接两根导线在你的身上,一头接在反应堆的点火装置上,到时候你就举锤骂天:‘呔!你天为何这般可恶!照少爷的头响也!’一雷劈下来,反应堆就能重启了。”
“我没开玩笑。”史腾说。
“我也没开玩笑。”刘培茄说,“老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雷暴可不是发电机里发出来的电,它是完全不受控制的,不是50赫兹220伏的单相正弦交流电,也不是我们搞电焊时用的直流电,它是电磁炸弹,你能控制炸弹的爆炸么?有一丁点问题,别说我们,连卡西尼站和聚变反应堆都能一起给炸了。”
土卫六上的雷暴大到什么程度?连轨道上的“哈迪斯”号探矿船都能用肉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