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知道。
不!
她也知道。
他腮骨狠狠突了起来,然后轰动引掣、一踩油门。
那天过后,流年又特意去找过几次陈莫菲。当然,他给自己的籍口是反正也没事儿,随便溜达溜达罢了。但他溜达溜达不知怎样,到最后就总会溜达到陈莫菲的楼下,或者到了她写字间的楼下。
他为此而特意跟单位一个同事换了车开,那同事的车没他的贵,一度怀疑他居心叵测。他说想给自己女朋友买一部,想试试手感对方这才同意,连带着流年还口头搭进了一顿饭。
流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不能做,尤其是对陈莫菲。他在她那,早就已经是“心里有座坟,住着未亡人”了。他是她已经被埋藏的未亡人。
更何况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就要结婚了,过两天两家父母见面,就要吃订亲饭了。
流年甩甩头,却还是把车开到了她公司楼下。流年远远将车停在路边,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在风里裹紧大衣,短头发随风四处张扬,看着她在公司大门口跟人大声而响亮的打着招呼,大声说话大声笑,然后再看着她像隐士一样遁进自己的车里、启动。
流年看着陈莫菲在红灯时把自己和车长久的停留在马路中央,直到后面的车按响刺耳的喇叭,有一次,甚至是后车的人下去上前来敲她的车窗她才有所知觉。
当天流年就在她旁边的那个车道,陈莫菲后车的司机是个粗壮的男人,横眉立目,开始看起来像是想把陈莫菲拖出来揍一顿了事。但是陈莫菲按下车窗,露出一双泪眼,那男人火气便消了一半。
陈莫菲低声跟对方道歉,跟刚才出公司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流年心乱如麻,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那般纷纷扰扰,自从再一次见到陈莫菲,他觉得自己也是越来越乱了。
不能这样!他警告自己。
然而陈莫菲呢?她像不能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样子,总这样她迟早会出事。流年十分放心不下。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这样想纯粹就是一种赎罪心理,毕竟当年是他对不起她在先。
流年现在不小了,他懂得十几岁爱上一个人时那种欲罢不能或者不能释怀。
他懂。
然而,懂得又似乎太晚。
他的身后也开始有人按喇叭提醒,流年这才回过神来。
乱了,他的世界都彻底的被那个女人搅乱了。
流年低低叹了一口气,但那长长的叹息又很快被这喧嚣的城市淹没。
情绪于这世界来说,又何尝不是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