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来,康父扭头朝屋子里喊了一声,“若然,来见你流年哥哥,带他去你的房间,你们可以一起温习。噢对了,你们以后都可以一起温习。流年哥哥以后跟你一起上下学,我们这下可省心喽。老流啊!你不知你这儿子有多优秀,我老早就看上他了呀。”
如果陈莫菲没有出现......
是啊,如果陈莫菲没有再一次出现,那该有多好!
昨夜一场宿醉,康若然在他身边侍候他。他瞬间酒就醒了。流年一直以为酒不能真正醉人,是人太想醉罢了。当陈乔走,当他看见洗漱得体的康若然,他的酒瞬间就醒了。
他站起来,“若然。”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湿辘辘的垂下来,发梢滴着水。
“你醉了,”她说,冰冷而纤细的手指伸进他的脖子,他如遭电击一般的躲开,康若然却没有让他躲,“我来照顾你。”
订婚日程已经拟好,这些年他们一拖再拖。先是上学,再是出国求学,再然后康父为他谋到了如今体面而举足轻重的职位,现在他根子扎得够稳了,该兑现承诺了。
所以康若然出现在他的单身寓所里。
在此之前,他跟她保持永远的一定距离,这种事儿,他不主动提,她永远都不会主动贴上来。
这一点流年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然后这一天,她还是自己来了。
流年嘴里喷着浓重的酒气,他睁开眼睛来看她。
“康若然,”他在心里重复着她的名字。“老天爷真不公平,什么都给了她了,美丽、学识、智慧、家世,却独不给她健康。”
红颜薄命?
也许吧。
那么陈莫菲呢?
是否也是红颜薄命?
老天对她们真都太过不公。
然而老天对他就是公平的么?
康若然起身,说要给她绞一把温毛巾帮他擦脸。
“不用。”他拽住她,“你不要忙,你身体不好。”他体贴的说,这些年他都对她这样,像对待一件稀世奇珍,像对待一颗易碎的水晶,像对待一件上等瓷器。
唯独,不像对待一个女人,不像男人对待自己的情人、爱人。
康若然不傻,但是她一直都在给他找籍口。也许他是真的爱自己,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肯碰她,因为她身体那样特殊,生活只能承受得起波澜不惊,太过激动或者太过剧烈她都承受不起。
偏巧,流年为自己找的籍口是一样的。
但是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难道一辈子都无性?更何况她并非不渴望他。所以那一天康若然主动登门,流年没在家,康若然还是犹豫了的,她在他的单身公寓里,一切都那样熟悉,一切又都那样陌生,她抚摸着曾与他亲密接触的一切东西---家俱、墙壁、床、他衣柜里的衣服,甚至是他是剃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