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青原帝所想,却是与众人皆是不同。
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若瑜说的对!
若放在以前,秦若瑜这话一定会让青原帝发怒的,可眼下...
秦若瑜若当真嫁给了慕容无月,那这青原就必须是秦峥的,也只能是秦峥的!
如若不然,青原面临的,便会是血光之灾!
既然如此,青原倒不如也表示一番,废了秦洛作为秦若瑜的嫁妆,也展现了青原和亲的诚意。
而最重要的是,也安了慕容无月的心!
否则他整日为若瑜注意着青原的动静,那才早晚会出事呢!
与其让若瑜忧心甚至于怨恨自己,封王赐地,倒是最好的法子了!
许久,青原皇帝终于是说道:“朕永远也不会废太子的!”
他这话,一是回答秦若瑜的问题。
二,便是要让众人知道,他心意已决,秦峥便是未来的君主,任何人不得再觊觎太子之位!
秦洛听后心下一震!
连眸子都在颤抖的看着青原皇帝。
父皇...
父皇这话,分明是在敲打自己,不得在与秦峥为敌,不得在与秦峥争抢!
这是...
断了自己全部的后路啊!
从今以后,这满朝文武,再也不会有追随他的人了!
父皇这是不给自己一丝机会了啊!
荣贵妃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原皇帝。
以前...
以前陛下的态度分明不是这样的!
陛下不是未想过立洛儿为太子的!
陛下明明也是放任洛儿坐大,与秦峥分庭抗礼的!
可眼下...
就因为慕容无月么!
凭什么!
秦若瑜这个贱人!
不过就是一个任性蠢笨的公主,怎么就这般好命,会被慕容无月给看上了!
眼下,荣贵妃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派人去刺杀秦若瑜,早知她会被慕容无月所救,还不如放她安安全全的回来,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呢!
而秦若瑜此时垂着眸子,她也是在赌,筹码在身,放手一搏!
果然!
她猜的不错,父皇没有生气,父皇太在意她这‘凌祁丞相夫人’的身份了!
今日,她必须将秦洛这个麻烦踢出京城!
秦峥从头到尾都未执一词,心下却是微微惊讶,小瑜这次回来,竟是如变了一个人一般,这般聪慧...
便是与那慕容无月学的么!
她哪里知道,秦若瑜这是与叶倾嫣呆的久了,耳濡目染的便也学习了一二。
许久,青原帝不在犹豫,竟是直接说道:“皇七子秦洛,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特封贤王,赐封地琅州...”
顿了一下,青原皇帝一咬牙,说道:“十日之内动身前往!如若不然,以谋逆之罪同论!”
“父皇!”秦洛听后大惊。
浑身一震,立刻跪着上前几步说道:“父皇,儿臣还...”
只是话说一半,青原帝却是摆摆手道:“朕心意已决,你无需再说了。朕允许你,带你母妃一同前去”。
“陛下!”荣贵妃惊慌失措,也是跪着爬到了青原帝的身边。
“陛下,臣妾不能没有陛下啊,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妾不要去什么琅州啊...”
荣贵妃哭的这叫一个惨绝人寰。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她不要去琅州,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啊!
她还要在京城享受这荣华富贵呢!
她不要去琅州啊!
可青原帝却是仿若不见一般,冷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
秦若瑜见此微微勾唇,如此...
咧嘴笑开,笑颜如花,如此,她便可以放心的嫁去凌祁了!
心里已经是美不胜收,现在她有些明白唐琉璃的‘有恃无恐’了,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当真不错!
皇榜张贴的到处次都是,不出一日的时间,整个青原的百姓便都知道了慕容无月要迎娶五公主,与青原和亲的消息,而同时,陛下册封七殿下为贤王,赐封地琅州,十日内动身离京。
这两个消息一张皇榜,谁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看来,此次和亲并非单纯的结秦晋之好,而是慕容丞相当真看上了他们的五公主,否则陛下哪里舍得让七殿下离开呢。
霎时,青原的百姓欢呼呐喊,无不欣喜若狂。
要知道,在凌祁的强大面前,她们无不担忧凌祁哪日会举兵来袭,到时打起仗来,遭殃的还不是他们百姓。
可现在好了,慕容无月要娶他们的公主!
凌祁的丞相,要娶他们的五公主!
那不就是说明,青原安全了么!
起码近几年来,他们都可以安枕无忧了!
一时间,青原百姓对秦若瑜呼声之高,民心所向竟是都超过了太子秦峥。
入夜。
凌祁。
叶倾嫣此时并未睡下,而是躺在长塌上,想到今日遇见的那名粉衣男子,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想的入神,竟是完全没有发现,身后一个人影正慢慢靠近。
“可是再向本王?”千悒寒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点危险,着实让叶倾嫣一惊。
回头看去,只见千悒寒一袭黑衣,剑眉入鬓,略长的眼尾幽邃绝美,一双眸子如墨般潦黑静谧,菱角分明的脸庞如上好工匠雕刻的羊脂美玉,分明无暇的令人如痴如醉,偏偏冰寒的让人望而却步。
叶倾嫣眸子一晃,都被他这一身傲气逼人慌了神心。
也当真怨不得那些女子为他发狂了。
此时千悒寒步履轻缓,幽寂如竹般走来,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好似再说,自己若不是在想他,便是要承受他的怒火了。
叶倾嫣回神,无奈笑着,起身道:“摄政王殿下,您不知擅闯皇后寝宫,是个什么下场么?”
眸中璀璨生辉,就这般毫无惧意的含笑与千悒寒对视。
千悒寒见此却是不恼。
反而是勾起唇角,只是那笑意冰寒摄人,怎么看都改这些...
‘蠢蠢欲动’的模样!
叶倾嫣终于是知道害怕,心下轻颤,立刻后退一步,警惕道:“眼下是宫中,还望摄政王自重!”
这幅防备的模样引得千悒寒笑意更浓,危险道:“嫣儿现在才发现危险,是不是太晚了...”
叶倾嫣眸子渐渐睁大,下意识的抬手挡在前面,不满道:“你...你要做什么!”
千悒寒含笑道:“做什么如何?嫣儿莫不是也想在本王头上刻个字么!”
一句话,倒是给叶倾嫣给逗笑了。
她是真想象不到,千悒寒这张无暇到如寒玉的面容上,若是刻上了一个‘银’字,那该是个什么模样。
就在她这轻笑出声之际,竟是完全忘了防备,谁知千悒寒抬手一挥,自己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了过来。
“可有想我?”低沉的声音响起,倒是有些认真。
叶倾嫣努努唇,这才两日未见,自己又被‘乐子’缠身,哪里就有空想他了。
可她哪里敢这么说,自己眼下可是人家的‘囊中之物’,只好笑脸迎人,乖乖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倒是颇为乖顺。
千悒寒却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来,也不揭穿,而是笑道:“嫣儿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叶倾嫣听到后一怔,顿了一下说道:“君斩,凌祁的后宫,还有这皇后之位...”
为何皇后要被这般对待?
为何他要纵容这些大臣?
千悒寒见此笑意更浓,手竟是缓缓收紧,笑道:“嫣儿问一半,是想我回答,还是想我不回答?”
叶倾嫣怎么会没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力度,索性他也未有什么出格的,便就随他去了。
倒是君斩的回答...
君斩身上果然还有秘密!
为何他不登基为帝,拿回凌祁的一切?
可在她心底,即想知道答案,又想自己找到答案,连她自己也十分躇踌。
就在这纠结之际,却只听见千悒寒冰冷的声音传来:“肃清朝堂!”
叶倾嫣抬眸,有些疑惑。
肃清朝堂?
凌祁眼下,那还用得着肃清呢?
除非...
除非,是有人在凌祁之中搅弄风云,且君斩并不知此人是谁。
或者...
叶倾嫣猛然看向千悒寒。
或者,这凌祁之中,还有与当年之事,相关之人!
是哪一种?
到底是哪一种?
又或者...两者皆非?是自己猜错了也说不定。
而后,叶倾嫣给气笑了。
自己问了一半,这人就回答一半,当真是故意的。
谁知千悒寒却是含笑道:“嫣儿可有想过,两者皆是!”
叶倾嫣心下一震。
两者皆是?!
千悒寒看向房门外,眸光流转,目光深邃静谧,神色莫名,冷声道:“凌祁太大了...”
眼下的凌祁就是一块大肥肉,肥美而诱惑,即便在千悒寒的压制之下,明知危险重重,甚至性命难保,可他们依然心动。
凌祁这些朝臣,怎会没人想瓜分一块呢!
哪怕四分之一的凌祁,都可以是一个朝国了。
叶倾嫣蹙眉道:“为何不逐一揪出,一了百了?”
哪个朝国没有居心叵测,蠢蠢欲动之人,可凭着君斩的权势和性子,自然是雷厉风行,杀之后快的啊。
除非...
猛然,叶倾嫣明白了。
君斩方才说,两者皆是!
也就是说,这些蠢蠢欲动,居心叵测的人中,很有肯能,存在一名...
与当年之事有关的人!
不错!
叶倾嫣终于是想通了。
当年,景琰帝远在千里之外的景琰,却能有这般能耐将那三名女子送入凌祁的后宫,且神不知鬼不觉,冥照祌无丝毫察觉和怀疑,便就说明,这凌祁之中,定有他的人!
到底是谁!
而此时的叶倾嫣没有想到,凌祁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可他所熟知的,还不仅仅是十八年前的那些事情。
还有一件,更为较前,更为让她震惊,也足以改变千悒寒的事情。
即便是用千悒寒的脉门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而此时,叶倾嫣已然想到了关键。
她惊讶的看着千悒寒,问道:“你在找这个人?”
君斩并非是不知道那些心怀鬼胎之人都是谁,可这些人其中有穆玄厉的人,若是全部诛杀,那人便再也找不到了。
他手里到底还有和筹码,也便再也不知道了。
千悒寒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