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底还是韩氏自己给自己搭了梯子,不然能怎么办呢?
魏亭裕面上却未见喜色,“其实,我希望夫人能斩钉截铁的拒绝的。”
韩氏冷笑一声,“让我在萱儿面前做恶人,你想得倒是挺美。”
魏亭裕苦笑,说起来,他们其实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不管是他还是韩氏,对于小草能够有主见有见识,都是欢喜的,但是,有时候,却又宁愿她跟普通的姑娘一样,只要听从长辈的安排就好,当然,这个想法也就一闪而过。
“夫人想让我做什么,只管提就是了。”就算之前韩氏为难他,魏亭裕也知道,亲事是势在必行的,现在他无意中“苦肉计”让“岳母”心软了,松了口,至于后面还有什么为难事儿,魏亭裕都没在意,总之,不管是什么,全力以赴就是了。
“有些事情还需要与家里人商议商议。”
这事儿认真说起来,也是让人措手不及,韩氏之前虽然也考虑过自家次女的婚事,但是,也就是偶尔想想吧,在她看来,自家闺女即便是嫁人,怕是都还有得等,哪想到会这么突然,这才知道了“女婿”还活着,没多久就正式照面了,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魏亭裕颔首,“这是应该的。”要娶小草是一回事,但是,就因为太在意,所以,才半点不能轻忽,他什么都不能给她,甚至这门亲事传出去之后,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他依旧想要尽善尽美,尽可能的给她做脸,就算萱儿不会在以这些,他也不能不做。
韩氏似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可以先定亲,至于婚期,日后再说。”
果然,还真入甄牧遥所想,韩氏跟她想一块儿去了,她这么说,闻人家的其他人,肯定也会赞同的。
魏亭裕微怔,随即明白韩氏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样最好。”定亲跟成婚,到底是两码事,牵扯的关系深浅真的可以说是天渊之别,而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日后就算死了,萱儿也不会背上“克夫”的名头。
韩氏对魏亭裕虽然各种不满,但是也知道他是真心为了自己女儿,而且,女儿能很好的适应现在的生活,没有因为前后的阶层太大,移了性情,这个女婿都是功不可没了,他也足够的知情识趣,如此,对他的不满倒是减轻了一些。
那边小草得了情况,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连韩氏斗顾不得,先忙着查看魏亭裕的情况。
小草这几日,也不算白忙活,魏亭裕的情况没能好转,但是还是多少稳定了一些,犯病的时候,小草的治疗手段也是有效的。
魏亭裕带着三分笑,轻言细语的安抚她,眼神温柔而眷念。
旁边,韩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本来对于小草就顾着“外人”去了,整一“有了丈夫忘了娘”的架势,让她有些醋,不过,看到他们的相处,韩氏内心确沉默了下来。
她之前一直以为这个女儿用情至深,因为“前夫”,不愿再嫁,只是现在嘛,她的感情是不能否认的,只不过,只不过怕并不是她以为的全是男女之情;
相反,这个女婿,怕是才真的爱惨了她女儿,如此大概也九明白了他从三年前开始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因为太爱太在意,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所有的东西都隐瞒着,所有的痛苦都自己背负。
韩氏这个年龄,自持阅历跟识人的本事都是很有几分,因此,魏亭裕的反应是真还是假,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魏亭裕在见到她女儿前后,给人的感觉真的时大不相同,只是现在的他,几乎是于女儿最初的描述重合的,一个人心无杂念,最放松最愉悦的时候,无意就是在在让他们最放心,最舒心的地方,面对最喜爱的人,至于地方,最关键的依旧还是人。
韩氏目光落到小草身上,越发的疼惜,她觉得老天怼女儿实在不公,前面十八年让她没有亲人,而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失而复得的丈夫,却又随时可能离她而去。
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韩氏自觉,九只能是她这个当娘的对女儿更好些才是。
之前几日,药不太齐全,而且没有趁手的工具,小草没有制作要丸子,回来之后,就抓紧时间在弄了,倒是不想亭裕会这么快登门,不过,稍微想想,却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历来行事如此。
因为场合不对,小草也只能用银针帮他稳定情况,可是止不住的担忧。“娘,婚事……”
韩氏也知道自家闺女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可是女儿“恨嫁”的样子,倒是还是让她有些心气儿不顺,目光落到魏亭裕身上,“魏世子倒霉是倒霉了点,但是遇到我们家萱儿这样的姑娘,也是尼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娘——”
韩氏眼神都不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她现在心情不好!
这当儿子的,如果向着媳妇儿,当娘的心里会不痛快,这女儿向着女婿,这当娘的心里大概也是一样的,不过,因为女子在婆家,这婆母是权威,什么东西都能摆在明面上,这当岳母的却是不能随意的训斥女婿,不仅如此,有时候还要多向着,甚至是讨好奉承着,因为担心回头女婿会对女儿不好。
现在的情况稍微不一样,韩氏有在着女婿面前抖威风的资本,自然也就不憋着自己。
被岳母发难,魏亭裕却并不生气,还真切的笑了笑,“不管多倒霉,老天对我多不公,能遇到萱儿,那些东西都能抹平了,剩下的,我依旧觉得老天待我很不错。”
这简直就是当着家长的面表白了,小草也止不住的有些脸红。
韩氏却冷哼一声,“花言巧语。”简直就是在诱拐她女儿对他情根深种。
女婿对岳母,自然都是岳母有理,魏亭裕不会傻傻的辩解什么。
韩氏依旧是心气不顺,“行了,婚事的事情,还需要跟你爹,你祖母商量商量,之前的事情,不管是平阳侯的意思,还是那小妇在从中作梗,这事儿都不会这么算了。”
“夫人想怎么做,都可以,无需顾忌什么。”不管是敦王还是顺妃娘娘,都有他在前面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