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屏风后传来云宁起身的声音,剪瞳连忙出声问道:“公子需要帮忙吗?”
听得屏风后传来嗯的一声,剪瞳才走进去,整理衣裙。
云宁穿好衣服,接过剪瞳递过来的茶水,说:“剪瞳,你听……”
看剪瞳果真侧耳倾听了一会,问道:“什么声音?”
剪瞳摇了摇头说:“奴婢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啊,公子听到了什么?”
云宁窝在榻上,看了她一眼,说道:“一丝声音皆无。”
从后窗看出去,青丘景色是真美,可身在其中总有说不上来的别扭,“剪瞳,你去那里帮我采一束花来。”
剪瞳看了看那片青苑开的五颜六色,铜钱大小的花朵甚是绚烂,但与这青丘胜境的大气灵透相比,那花儿实属算不得引人注目。便说道:“公子是想装扮房间吗?我这就去准备一些花儿来。”
云宁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剪瞳出现在那片花田,正在犹疑间,剪瞳已经手捧几种鲜花回来了,说道:“奴婢去找了更多的花儿来插瓶,一会儿就好。公子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云宁点了点头,侧身躺在了矮榻上,听着剪瞳窸窸窣窣插花的声音,她睡着了。
剪瞳瞥见云宁已睡着,进去帮她拿了一条软毯盖上,几不可闻的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吊起的十二分认真,此刻稍微轻松了一些,悄悄的掩上门,坐在廊下收拾插花。
伯邑绕着青丘转了一圈,四处查看了一番,来到云宁住处时,她刚睡了一柱香的功夫,对着剪瞳摆摆手让她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伯邑在矮榻的另一边坐下,偏头看了一会儿云宁拥着毯子的睡颜,便也闭上眼睛打坐休憩了。
待伯邑呼吸和顺时,云宁眼睫动了动,感受着身边人的兰香和清浅的呼吸,这次真的沉沉睡去了。
静安处理完事务回来时,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外边的天色还是如常。看到剪瞳一个人托腮坐在廊下,便轻轻问了问云宁的状况,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眉心,刚要准备回房间休息,忽见远方急匆匆来了几个人,疲惫的脸色刹那变得煞白。
只见打头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右边一个女子怀抱一把七弦琴,左边一女子怀抱一把紫刃长枪,后面呼呼啦啦跟了四五个人。众人神色仓惶、焦虑、困苦,却又带着悲愤,种种情绪汇聚在脸上,如同一股浓郁的黑气笼罩头顶,不散去。
眨眼间那些人来至跟前,伯邑早就睁开了眼,看向云宁,她还是那样的姿势躺在榻上,眼睛也不睁,一动不动。伯邑又闭上了眼睛,且静观其变吧。
静安将人拦在竹篱外,压低声音厉声问道:“青山,你这是何意?”
那抱着孩子的男子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凄惨一笑,那本就阴郁的五官直扭成了一个苦字,“婆婆,玄英三百岁时修成人形,如今他已是五百岁的年龄了,两百年间就算灵力修为没有长进,但是总不能变成这样吧!”
青山撩起怀中孩子的衣袍,一条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剪瞳捂住惊叫的嘴巴,抓住玄英的衣衫,问道:“青山叔,发生何事?为何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