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知失言,只说是玩笑话。
她这心里才松了口气儿,眼看要摆饭了,若是侯爷一气之下,不在屋里用饭就甩袖离去,岂不是闹得难看?
谁知她这口气儿到底松的早了,夫人见侯爷用饭用的少,饭后闲话也甚是敷衍,竟劝着侯爷往姨娘的跨院儿去。。。
以往夫人也说过这话儿,但那都是夫人不能服侍之时。
自己不能服侍,劝夫君往不必顾惜自己,那是贤妻的本分。
今日明摆着却是气话儿了,往常若是这般,侯爷心知夫人说的是酸话,必要留下好生哄夫人一哄,几天都再不往西跨院儿去的。
可今日侯爷竟然答应一声儿,只叫夫人早点歇下,自顾自走了。
竟真的往西跨院儿去了!
秋嬷嬷看着坐在床边儿绞着帕子的黄氏,欲言又止。。。
能说什么,侯爷都走了,还是夫人自己叫侯爷去的,难不成还能再把侯爷唤回来?
黄氏心里更是五味陈杂,她不是不后悔说出那叫侯爷往姨娘屋里去的话。
可她!她,她也只是那么一说。。。
却没成想,侯爷居然没如往常那般柔声细语地哄自己。
不哄着自己也就罢了,哪怕一声儿不吭的留在这边儿呢。。。
可他竟然真就走了!
黄氏直绞烂了一张丝帕,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她不能哭,是她叫侯爷去的。
如今侯爷真过去了,岂不是正好?
黄氏挺直了脊背,吩咐秋嬷嬷服侍她梳洗。
直到她自己躺在床榻上,看着秋嬷嬷亲自为她放了帐子。
泪水才夺眶而出。
姜兆晖,你竟如此待我!
同样的一汪月色,同样的一片星空。
仅承恩侯府的几个院落,就发生着千般不同故事。
不论谁人欢笑,谁人落泪,皆足可见人间百态。
天边渐白,金乌替了玉兔。
姜樱不知夜里各院儿的剧情,只满怀期待地装着三匣子糕点上了马车,马儿“嘚嘚”地往黄家去了,听那蹄声,仿佛马儿今日都心情极佳。
今日姜樱听课只觉时间更加漫长,好容易熬到散学。
姜樱便拉着周安歌的手,快步往院子里走,只说有东西要给她和周行远。
早上来的路上,姜樱托了姜良柏帮着她写那点心的方子。
又跟姜良柏说定了,今日要早些带着周行远过来等她和周安歌。
临开始上课前嘱咐了饮香,叫她散学就提着三匣子点心在院子里等着。
万事具备,只等周行远这个东风一到,她就开始实施她交好大皇子的“社交计划”!